宴歲剛想張口,香草怒吼一聲,“放開我家殿下!”
猛然衝過來的架勢,眼中翻滾著怒意,恨不得舉起斧頭直接劈過來。
陸時願身子靈活的側開,還不忘一手護著宴歲。
“香草。”宴歲淡淡開口,上一秒暴怒成河豚的小姑娘,立馬消停了,聲音都夾起來了,“殿下,何事吩咐奴婢去做。”
陸時願:“?”
方才那聲堪比河東獅吼的怒聲是誰發出來的?
早膳上桌,宴歲跟看到救星似的,雙腳還沒觸到地面,人就騰空了。
陸時願低眸,嘴角蘊著淡淡笑意,“殿下身體虛弱,臣擔心殿下會暈倒。”
宴歲眼中含笑,主動靠在他身上,“好啊,那就麻煩陸太醫了。”
身子貼近的一刻,他明顯能感覺到那鬆弛的身體,一下子緊繃的提了起來,連呼吸都暫停了一瞬。
軟榻到桌前不過幾步路,陸時願卻走出幾百步的虛浮感。
將宴歲放在帶著軟墊的座椅上,香草已經開始布餐,掏出銀針挨個菜試毒。
宴歲用筷子抵住銀針,在香草投來疑惑後,他掀眸示意陸時願,“讓他試。”
“殿下好狠的心。”陸時願抿著笑,如此說著,卻拿起筷子。
宴歲看著他將挨個菜都吃了一遍,無事發生還有些遺憾,“可惜了,見不到陸神醫展現精妙醫術的時刻,我還等著給陸神醫拍手喝彩呢。”
陸時願不怒反笑,笑的柔和,“不止這一次,不止在臣身上,臣還希望那些繁複的治療手段,一輩子用不到殿下身上。”
宴歲一怔,眨了眨眼,心裡頓時升起一些負罪感。
陸時願這是以德報怨嗎?
拱了拱腮,拉不下臉面的某位太子殿下,不再說話,只是乖乖低頭吃飯。
陸時願眸中笑意難藏,還將自己方才嚐到好吃的菜夾給他。
香草:“……”
夾菜那是我的活!!
正挑著魚刺,袖口卻沉了沉。
宴歲拉著他坐,“一起吃吧。”
陸時願一句於理不合,在聽到他說,“就當陪我”後,消散在嘴邊。
“好,臣陪著殿下。”心中喜悅難收。
宴歲讓香草下去了,屋裡只剩下兩人。
挑好刺的魚肉落在宴歲碗中。
他心中雀躍,殿下待他不同,只有他可以跟殿下同桌吃飯,殿下應當是對他有感覺的,只是還未發覺而已。
宴歲主動給他夾菜,他心裡那頭小鹿差點興奮的撞死。
結果吃了一口發現是姜。
宴歲眼底慢慢的惡趣味,“對身體好。”
陸時願挑出兩塊姜給宴歲,“對身體好的東西,殿下應該多吃。”
這小心眼的傢伙。
最後那幾個薑片還是落入了陸時願口中。
沒辦法,宴歲哄兩句就上鉤,甜甜的叫兩聲陸太醫,那心就飄到了空中。
天黑前,陸時願又來了一次,親眼看著他喝完了藥。
見宴歲放在藥碗,他假裝無意提起,“皇上說臣是殿下的‘貼身’太醫,只為殿下服務,隨時為殿下診脈。”
‘貼身’兩字咬的極重,生怕宴歲聽不清。
“你想住在太子殿?”宴歲簡單明瞭,看著那隱藏情緒的眸子,淡淡一笑。
陸時願恭敬行禮,“臣只是按照皇上的旨意行事,不敢妄言妄行。”
“不敢?”
“嗯。”
“還是不想?”
陸時願眸子垂了垂,半晌重複了一遍原話,“臣只是奉命行事,不敢妄言妄行。”
宴歲勾了勾髮絲,恰好他抬眸,盯上他的眉眼。
對視的瞬間,陸時願心神一震,差點又迷失在了那勾人攝魄的美貌中。
“明日你就搬來太子殿吧,就住在偏殿。”
陸時願眸子一閃而過的驚喜,隱藏情緒,彎身行禮,“謝殿下。”
“若無事,臣先告退了。”
“陸太醫一定要記得明早來。”宴歲盯著那背影,別有深意道。
“當然。”陸時願未回頭,“答應了殿下的事,臣一定會信守諾言。”
宴歲就看看,他今晚幾時來。
今夜的風很大,吹著樹葉沙沙作響,門口的紅燈籠搖搖晃晃,暖色的光映著茂密的枝葉,在牆面好似化作一道鬼影。
被風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