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約他明天去鎮上逛逛。
回到家裡,孫大娘正在準備做晚飯,看到陳慶拿的地泡兒回來:“這麼多呢?”
“感覺今年沒人摘。”陳慶用水把筐裡的地泡兒都洗了,把小的,不紅的蔫的都選了出來,又抓了一把好的給孫大娘,隨後才把筐子遞給孫大娘。
孫大娘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她吃完之後就提著筐子:“看著鍋裡的火啊。”
陳慶點頭,眼巴巴地看著孫大娘離開,直到看不見人影了,才轉到灶房裡,接過孫大娘的手開始做飯。
收到這一筐野果的周遠盯著這個竹筐看了很久,隨後才嚐了一個,酸酸甜甜,跟上次他從山裡帶回來的果子差不多的味道。
從前他家窮,他們家那邊沒有洛河村這樣富饒的山和河,窮困極了祖母只能帶他去一望無際的荒地裡刨草根充飢。
他知道朝廷徵兵,為了那時徵兵的一兩銀子,為了能有一口飯吃,他毅然決然地去了,後來還能給祖母寄點銀錢回家。
只是祖母終究沒能等到他回家,他回去的時候,祖母已經變成了一抔黃土,他這才知道,自己寄回來的錢和信,都被早已跟他們家斷絕關係的叔父一家拿走,祖母到死,都沒拿到過一分錢,便可知祖母生前有多苦,連那一處孤墳,都是草草挖好的。
祖母不在,那裡便不再是他的家,想起祖母生前說,想去一處有山有水的地方生活,他帶著祖母墳前的一捧黃土和祖母的牌位,來到了洛河村。
周遠收回思緒,看這樣一個個紅彤彤很是喜慶的小果子,想著陳慶能下水了,還能在這麼熱的天在外面找一下午的野果,身體應該是好全了。
周遠把這果子收好,準備做點什麼對付吃了,他這個人沒有廚藝,先前的那段時間都是跟著孫大娘他們家吃,現在就自己一個人,吃東西都是胡亂一鍋煮了,能飽腹就行。
他把一個南瓜一股腦切了扔進鍋裡,門外就傳來一陣聲音,周遠走出門,就看見他之前載過的花嬸子,穿著一身紅,喜氣洋洋地站在他家門前。
周遠已經料到了她的來意,有些不想開門,但人都已經到家門前了,只能把人迎了進來。
周遠扯了扯嘴角,裝傻充愣:“嬸子這會兒來是有什麼事嗎?”
“好事啊,周遠。”花媒婆沒在意他的輕慢,“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
她看著這個青磚房,不斷地讚歎:“瞧這房子,可真是氣派,要是能再多個主人家,豈不是更美?”
周遠一臉在狀況外的表情:“我自己修的房子,為什麼要多個不相干的人來當主人?”
花嬸子面上的笑僵住了,但她是幹這活兒的,很快地調整過來:“你跟嬸子開玩笑呢吧,你這人,還挺有趣。”
周遠一臉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樣子:“嬸子,沒什麼事的話,我就不留你吃飯了。”
看著周遠放在院子裡的那碗不知道是什麼大雜燴的飯,花嬸子又有了由頭:“瞧你,房裡沒個人,吃飯都只能是對付,這樣,嬸子給你介紹一個,你先聽聽情況。”
“那村西頭,也有一家青磚房的人家,李家。李家老爹有一門祖傳的打鐵手藝,他家的日子在村裡也很是好過,李家那位哥兒,人生得好看,性子也是極好的,我看呀,與你很是相配。你要是覺得可以啊,嬸子明天就去幫你提親。”
周遠搖頭:“嬸子,多謝好意,我現在還沒有成親的想法。”
花嬸子認為他就是例行公事地推拒一下,趕緊說:“胡說呢,你現在正是適合的年紀,又有這麼好的條件,哥兒姐兒都任你選的。”
周遠很真誠地說:“嬸子,我要是真想成親,一定請嬸子幫忙,但現在真的不必。”
花嬸子又說了很久,只是周遠油鹽不進的,花嬸子信心滿滿地上門,又垂頭喪氣地離開。
陳慶去村裡挑水,經過周遠家門口的時候,正好碰見花嬸子從他家裡出來,花嬸子見到陳慶,對他笑了笑:“挑水去啊?”
陳慶點了點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像是有什麼在後面追一般。
周遠看著陳慶那小小的個子,因為花嬸子上門,所以他吃飯的時間晚於平常,本來應該是他去幫他們家挑水的,變成了陳慶自己去。
周遠皺了皺眉,身體剛剛好,就去挑水。
天氣燥熱,周遠胡亂地吃了一餐不知道是菜還是飯的大雜燴,有些氣悶地躺在床上休息。
雖然是幾間青磚房,但屋裡除了一張床,光禿禿的也不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