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記,又給了豐厚的報酬。
周遠無意知道云溪鎮的田記跟京城的田記有什麼關係,他們只是負責運送東西而已,他只記得那位田掌櫃,單手就能抄起別人需要兩個人抬的一個箱子,可週遠看,那位田掌櫃已經有了些白髮,看起來像是知天命的年紀了。
等交接妥當,他們在云溪鎮停留了一夜,第二天又在云溪鎮裡逛了逛,云溪鎮整體的物價不如京城,他們又在這裡買了些這邊的特產,據說是能煮出田記一樣好吃的調味料。
最後周遠又去了一家醫館,問了問關於張茵的病情,大夫看起來一身的書卷氣,他的兩鬢也有些斑白,只是周身的氣度實在太好,看起來不像只是個鎮上的大夫。
鬱大夫很謹慎,只聽了周遠的描述,沒看到病人他到底不好把握,聽著病症似乎是很棘手。
“我沒看到病人,不好貿然開藥,若是能診診脈就好了。”
周遠莫名地對他很信服:“您還是開些藥吧,家裡人的心也才能安定一些。”
鬱年沒辦法,只能開了些溫補的藥,又叮囑周遠說聽他的描述很是危險,讓他一定要儘快帶人去看大夫。
周遠提著草藥出去,卻看見了從醫館後院出來的田記的掌櫃。
他朝田掌櫃點了點頭,隨後提著藥離開。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三人快馬加鞭,終於在臘月二十三,小年的時候,回到了洛河村。
今天是臘月二十三, 小年。
陳慶早上起來的時候照例站在門口望了一眼遠處的周遠家,但今天大霧,什麼也看不見, 他嘆了口氣。
接下來又去了後面餵了雞鴨鵝, 又單獨給牛弄好的豆粕,做完這些之後, 天邊出現了一點橘黃色的光亮, 只是太陽的光芒微弱,驅散不了這濃重的霧氣。
入冬之後洛河村幾乎每日如此, 晨起大霧, 要在快午時大霧才會散去。
李欣這兩天倒是不再上門來了,畢竟二十六就要成親了, 再往外跑也不太合適,他不來了,陳慶倒是閒了下來, 這些天也不用再守著家裡的臘肉架子,他倒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
娘跟村子裡的一些嬸子相熟,冬天又沒個什麼活計, 幾個嬸子就會圍在一起打葉子牌, 也算是個消遣。
她以前也帶陳慶去,不想讓他悶在家裡,但陳慶去過兩次, 還是覺得不自在,後來孫大娘也就不帶他了。
陳慶自己在家裡, 也能找到點樂趣, 繡繡花,喂喂雞鴨, 收拾屋子,自己望著天空發呆,都是他的消遣。
今天有些不太一樣,畢竟是小年,也要重視起來,孫大娘一大早就開始準備,他們要在今天殺一隻雞,今天吃一半,過年的時候吃一半。
孫大娘去後面捉雞,陳慶就開始燒熱水,細細算起來,今年已經殺過兩回雞了。
河邊的水太凍手,陳慶剛來時不太習慣這裡冬天的氣候,第一年就生了凍瘡,之後每年都會到了冬天就會生凍瘡。
這次殺雞的雞毛就不留著了,陳慶提著裝著熱水的桶要往外面倒,這會兒霧也沒有散開,白茫茫的一片。
陳慶要把水桶提到河邊去倒掉,一路上也遇不到什麼人,河水雖然不上凍,但也是涼意刺骨,現在村裡洗衣裳都是燒點熱水來洗,大衣裳會等天氣暖和了再洗。
陳慶提著桶,行走在茫茫大霧之中。
突然在他的前面出現一個黑影,陳慶心間一顫,手上的桶差點沒拿住,要落下的時候,被那道黑影接住。
陳慶這才看清,在霧氣中周遠的臉,也不過就是兩個月不見,好像不認識了一般,陳慶愣在原地,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周遠把手裡的桶放下,沒再剋制,伸手把陳慶抱進懷裡。
陳慶的個子太小,實在是很適合被抱起來,周遠直接用一個抱小孩兒的姿勢把他抱了起來,陳慶的驚呼都被自己遏制在喉頭,他在周遠把他抱起來之後,總算是能夠平視他的眼睛。
“我回來了。”
陳慶的唇動了動,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說,但在此刻似乎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原本他的手是握著周遠的手臂,這會兒他抬起手,環住了周遠的脖頸。
隨後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享受著這片刻的溫存安寧。
直到不遠處孫大娘大聲喊他,陳慶才從周遠的身上跳下來,臉又變得通紅:“你,你吃了嗎?”
周遠幫他提起桶,跟著他一起走到家門口,周遠才說:“沒吃,我剛剛到。”
陳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