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戶駐牧於河套、鄂爾多斯高原、陰山南北及大同、宣府邊外地區,這一地區的戰略地位十分重要,同時右翼三萬戶有數十萬蒙古百姓,稱得上是蒙古半壁江山,右翼發動叛亂及濟農遇害的訊息傳到蒙古汗廷,使達延汗十分震驚。
這位雄才大略的中興之主,立刻就意識到右翼三萬戶的叛亂,是直接關係到統一蒙古事業的成敗、汗權能否鞏固、蒙古能否振興的大問題,所以達延汗不得不傾全力與亦不剌、滿都賚等貴族領主決戰。
正德五年,達延汗親自率兵征伐右翼,結果夜間右翼達拉特部人驅趕著牛群騷擾達延汗營地,達延汗的隊伍以為右翼軍隊攻殺過來,驚慌失措,亂了陣腳,倉皇撤退,第一次進攻以失敗告終。
不久,達延汗又組織聯軍開始了對右翼的第二次征伐,也就是現在這一次,看這架勢吸取了經驗教訓的達延汗,即將畢其功於一役,徹底擊潰亦不剌與滿都賚的右翼軍隊,然後統一整個大蒙古!
可是這個訊息,對於大明而言,卻是致命的。
一個強盛的大蒙古,一個控弦數十萬的蠻夷部落,若是盡起大軍南下進攻的話,大明王朝真能抵擋得住嗎?
朱厚照這位皇帝陛下只覺得壓力山大。
他下意識地就看向了湯昊。
“湯侯,我們此刻是否可以出兵河套,坐收漁翁之利?”
朱厚照提及了一個地方,那就是……河套!
“今河套即周朔方,漢定襄,赫連勃勃統萬城也。”
“唐張仁願築三受降城,置烽喉千八百所,突厥不敢逾山牧馬!”
“夫受降據三面險,當千里之蔽。”
“國初舍受降而衛東勝,已失一面之險。其後又輟東勝以就延綏,則以一面而遮千餘里之衝,遂使河套沃壤棄為寇巢穴!”
這些話中之“山”,便是赫赫有名的陰山!
陰山以南便是河套,陰山以北則為遊牧各部的世界!
自兩漢開始,漠南河套一帶早在兩千年前便有匈奴王庭駐紮。
地肥水美的河套,一直都是“可耕可牧”。
河套地區既能得到黃河水滋潤,又有陰山阻隔中蒙邊界大戈壁的風沙與北方寒流,還可以做為向南劫掠的絕佳基地的河套,因此一直是漠北勢力眼中的核心要地!
任何在河套耕種的農夫,都要做好陰山鳴鏑,面對來去如風之蒙元遊牧鐵騎的準備。
大明初年,北元勢力退回蒙古高原本部,明、蒙雙方數次交手互有勝負,太祖朱元璋認識到單純依靠軍事手段並不能消除蒙古的威脅,於是開始採取以守備為主的邊防政策。
於是太祖朱元璋為鞏固北部邊防,不但多次派兵深入草原打擊北元勢力,同時沿北部邊疆建立了一套比較完整的防禦體系,特別是在漠南的陰山-大青山南麓-西拉木倫河一線設定了數十個衛所防衛,包括東勝衛、雲川衛、官山衛、全寧衛、老哈河衛等。
但是太宗朱棣在靖難期間抽調邊地衛所的兵力南下,大明的大寧都司、東勝衛等陸續撤到內地,這使得太祖朱元璋在河套地區規劃的防禦體系出現了漏洞,河套地區直接暴露在蒙古人的兵鋒下。
也先死後,瓦剌部走向衰弱,但是東部草原上的韃靼部卻又強盛起來。
宣德年間,蒙古部眾開始出入河套地區;天順五年,韃靼部的孛來入寇永昌和甘州,被涼州都督毛忠擊敗,孛來遂遣使嚮明朝求和並懇求入貢,孛來入貢時要求從陝西蘭縣進入內地,而不是以前入貢所要經過的邊防重地大同,但蘭縣是進入河套草原的必經之地,孛來使團經蘭縣入貢,然後直接到河套平原定居下來,不再返回草原,河套地區因此逐漸被遷移至此的蒙古人佔據。
自此,河套成為蒙古諸部騷擾大明內地的主要出發基地,而“套寇”也成為大明中期的主要邊患。
蒙古諸部年年深入大明內地,燒殺搶掠,但土木堡之變後的大明快速衰弱,根本無力收復河套地區,對此明廷在河套地區採取“搜套”、“搗巢”和“復套”等行動,試圖驅逐蒙古部落,重新將此地納入大明的統治範圍,奈何軍隊腐敗戰力低下所以收效甚微。
前不久,楊一清就提出復套的建議,根本原因就在於“古之舉大事者,未嘗不勞於先,逸於後”!
“古之舉大事者,未嘗不勞於先,逸於後”,這是朝廷中鷹派支援“復套”的根本原因。
即便河套地區直接與蒙元部落接壤,但這是一項惠及子孫後世的大業,不能放任這個隱患不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