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馬,徑直走到徐天賜面前,然後伸出了手。
徐天賜注意到湯木頭纏的白布,以及臉上的血痕,眼淚瞬間噴湧而出。
“侯爺……他?!”
“薨了!”湯木語氣低沉地開口道,“提督腰牌,給我!”
徐天賜如遭雷擊,身形搖晃間險些暈過去。
“我不相信這京師裡面的任何人!”
“因為侯爺為了大明得罪了太多人,他們都想要侯爺死!”
“我只相信戰兵自己的兄弟,就算要追查真兇,也當由我京軍戰兵自己去完成!”
聽見這些話,徐天賜咬了咬牙,終於不再猶豫,從懷中取出提督腰牌交給了湯木。
隨後這位戰將同樣拔刀割下白衣布條纏在了頭上,然後狠狠給了自己臉上一刀。
“血債必須血償!”
見此情形,湯木欣慰地笑了笑,隨後翻身上馬舉起了提督腰牌。
“京軍戰兵何在?”
“遵將軍令!”
數萬京軍戰兵全都眼眶通紅地看向湯木。
湯木環顧左右,朗聲暴喝道:“侯爺遭小人刺殺而死,幕後黑手還在逍遙快活!”
“我湯木此刻是無詔調兵,事後朝廷追究起來,要殺要剮我湯木一力擔之!”
“但是,在這之前,還請諸位兄弟念及舊恩,揪出幕後黑手,為侯爺報仇雪恨!”
“願死者,隨我來!”
話音一落,全場皆寂。
沒有任何人應答,半分回應都沒有。
湯木自嘲一笑,自顧自地策馬掉頭,直奔目的地而去。
但他才前行了幾步,身後卻響起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湯木回頭一看,數萬京軍戰兵堅定不移地跟在自己身後,他們用實際行動做出了回答。
在這一刻,湯木終於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
“侯爺,您這輩子,不虧啊!”
安國策馬來到近前,徐天賜同樣跟了上來。
“去哪兒?可有線索?”
“北鎮撫司,詔獄!”
湯木擦乾了眼淚,沉聲道:“不管是那些僥倖存活的殺手,還是錦衣衛抓到到的商隊,以及寧王朱宸濠,他們都跟刺殺一事有關!”
明確了目標,眾將也都心中有數了。
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攻打錦衣衛的老巢,北鎮撫司衙門,將那些線索證人全部搶過來!
攻打北鎮撫司!
這是何等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至少自錦衣衛成立以來,還從未被人堵在老巢裡面圍攻過。
畢竟錦衣衛是天子親軍,攻打他們無異於是謀逆造反。
但是現在,眾將都顧不得這麼多了!
他們只想揪出那些幕後黑手,然後為自家侯爺報仇雪恨!
至於事後皇帝陛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一行人帶著戰兵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冷寒鐵從頭到尾都沒有阻攔。
因為他很清楚,攔不住的。
這些年的相處裡面,冷寒鐵早就瞭解了徐天賜此人,老成持重謹小慎微,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臨時代替中山侯執掌京軍戰兵。
可是現在,就連徐天賜都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直接參與了譁變之中,那誰還能夠攔得住?
然而畢竟是譁變啊,而且還是數萬京軍戰兵,這是足以顛覆整個京師的恐怖兵力!
所以冷寒鐵不敢怠慢,親自趕到了中山侯府,通知皇帝陛下。
當眾人得知,湯木率領數萬京軍戰兵譁變時,瞬間全都亂了陣腳。
楊廷和臉色大變之下,急忙衝到朱厚照身前,沉聲道:“還請陛下速速回宮!”
王鏊、楊一清等人也反應了過來。
數萬京軍戰兵譁變,誓言要為中山侯報仇雪恨!
這是一股足以摧毀一切的恐怖力量!
若是他們被人利用,直挺挺地殺了過來,那皇帝陛下可真就會淪為階下囚徒了!
是以群臣紛紛跪地哀求皇帝陛下立刻回宮,至少紫禁城裡面還有上萬四衛禁兵,足以保障皇帝陛下的安危。
但朱厚照得知這個訊息後,沒有絲毫反應,依舊神情呆滯且麻木。
他只是看向了冷寒鐵,問了一句:“他們往何處去了?”
“看方向是……北鎮撫司衙門!”
錦衣衛,詔獄!
這是信不過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