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便待進去,剛跨了一步,被一名宮中嬤嬤死命推了出來。
“還請國公爺莫添亂了,裡面忙著呢,產房陰晦之地,男人可不能進去。!”
老嬤嬤毫不客氣地告誡道。
現在生孩子才是最大的事情,而她又是宮中嬤嬤,哪裡會慣著這老東西。
“那是老弟的寶貝孫女!”
“老夫怎麼不能進去,又不是外人……”
張懋又抬腳往裡走,再次被老嬤嬤拼命推了出來。
見此情形,張永急忙上前安撫了幾句,這才總算是把張懋給勸住了。
老嬤嬤他張懋敢甩臉色,但是張永這個宮廷大璫卻是不能。
更何況那陳寬即將卸任,不管張永能否直接接任司禮監掌印太監一職,這個如今步入司禮監的大璫那都是皇帝陛下的絕對心腹!
“老國公真是赤誠之心啊!”
張永意味深長地開口笑道。
他又不傻,自然看得出來,張懋為何如此憂心張靜姝臨盆。
說得直白一點,現在的張輔早已不是當年的武勳之首了。
伴隨著中山侯湯昊的強勢崛起,以及即將進行的東海貿易,武勳之首無疑被中山侯給奪了過去。
而他張輔這個英國公,偏偏後繼無人,先前那個世子張侖被中山侯逼著打斷了腿後,張懋親自上奏廢除了其世子之位,這也就是等同於預設了武勳之首換了身份。
那麼,為了確保英國公府長盛不衰,張懋就必須得加強一下與中山侯府的聯絡了!
怎麼加強呢?
聯姻已經聯姻了,就看張靜姝此刻能不能誕下一子了。
這位中山侯夫人若能誕下一子,那就是中山侯的嫡長子,而且身上也有老張家的血脈,兩家關係自然就緊密起來了。
只要中山侯府不倒,英國公府就會長盛不衰!
所以張懋接到訊息之後,才會急匆匆地趕來。
張懋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也笑呵呵地回了一嘴。
“未曾想到,皇帝陛下對此事也如此上心。”
此話一出,張永訕笑了兩聲,然後不再吭聲了。
同樣的道理,皇帝陛下為何什麼對此事上心?
還不是盼望著張靜姝爭口氣,直接生出個大胖兒子,那樣中山侯爺可就有後了,皇帝陛下也有了可以拿捏駕馭中山侯的把柄。
所以張輔分明就是在提醒張永,別擱這兒噁心人,咱倆五十步笑百步,都是一個目的。
兩人站在那裡也聊不下去了,默默等待著最終的結果,聽著裡面張靜姝的慘叫聲,情緒也不由緊張了起來。
在這個年代,女人生孩子說是渡劫倒也沒錯,產婦和孩子都是一腳踏在鬼門關裡,稍有意外就過不去了。
所以今夜到底是一場大喜事,還是一場大悲,誰都保證不了。
他們只能做好一切準備,靜靜地等待著結果。
可是這產婦臨盆生孩子本來就不是容易的事情,要等腹中胎兒開了十指才能順利生下來,這麼一等就是整整一個多時辰。
就在眾人心急如焚焦躁不安的時候,產房裡終於傳出了動靜,一名老嬤嬤欣喜地高喊道:“破水了,夫人破水了!”
“快做好準備,接生!”
張懋:“???”
張永:“???”
啊?
啊???
現在才開始接生?
這一個時辰你們忙活啥呢?
大多數男人對產科的瞭解並不多,見紅,開十指,破水什麼的,聽起來就讓人頭疼不解。
張懋雖然子孫不少,但他也從不會如同今日這般,親自守在產房外面。
事實上,張永還是低估了張懋的決心,或者說高估了英國公府。
此刻的英國公府頹勢已顯,子孫後人裡面沒一個成器的,張侖那廢物更是不用多言,被打斷腿後更是徹底墮落,整日沉湎於酒色之中。
唯一的希望,全都在嫡長孫張溶身上,偏偏張溶又是個性子靦腆略顯柔弱的孩子,要是背後沒有人扶持,即便張溶強行上位做了這英國公,別說什麼振興公府了,只怕都難以守住英國公府現在的權勢地位。
那麼,與中山侯湯昊交好,就是重中之重的事情了。
張懋已經打定主意,將嫡長孫張溶交給湯昊培養,就算是扔到京軍裡面訓練一番那也沒問題!
既然那大明宗室歸善王朱當沍都能統兵征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