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當年寒窗苦讀之際那滿腔的熱血熱忱。
此人頗有遼東剽悍氣息,雖然只是個文人,但行事雷厲風行,異常果斷狠辣。
熊繡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河北響馬?”熊繡眉頭一皺,臉色瞬間鐵青一片。
“他們為何要劫掠糧隊?”
此話一出,熊繡勃然大怒。
隨行官員還有一名監察御史,名為寧杲,遼東人,弘治九年進士,正德初遷為監察御史。
“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啊!”
話音未落,另外一名官員急匆匆地衝了進來。
“那些響馬賊劫走賑災糧後,直奔災區將糧食逐一分發給了受災百姓,河北響馬聲威大震,贏得百姓的擁戴支援!”
“經此一事,霸州只知響馬賊,不知朝廷官府了!”
“霸州大旱赤地千里,到處都沒有糧食,難道這些響馬賊不吃飯的嗎?他們看見糧食當然會心動!”
看著他的背影,熊繡陷入了沉思。
寧杲匆匆走進房間,找到了還在批閱公文的熊繡。
“這些響馬還放出了話來,他們口稱之所以要劫走災糧,就是擔心有貪官汙吏從中剋扣盤剝,落到災民手上的糧食根本不到三成,現在經過他們自己分發,可以保證災民領到糧食……”
他熊繡此行,只為百姓,只為大明,不為私心!
“河北響馬襲擊了糧隊。”
“請寧御史立刻趕赴霸州,清查響馬賊一事,本官這就向陛下請旨,寧御史可以放心前去。”
是以熊繡和寧杲二人倒也配合默契,一個安撫官員百姓,一個負責清查貪官汙吏。
“熊大人,出事了。”
“大人,寧御史行事略顯狠辣,有酷吏之風!”
“派他前去的話……只怕會……激起民變啊!”
民變!
這兩個字,分量太重了。
熊繡喟然長嘆了一聲。
“這寧杲行事狠辣堪比酷吏,本官何嘗不知呢?”
“但是問題在於,馬政一事還未結束,若是此刻本官親自前往,那先前所有努力就會前功盡棄了!”
“再者劉六劉七等響馬賊可以在霸州肆意妄為,地方百姓的盲從也是不爭的事實,這種局勢之下尋常官員去了根本毫無意義,只有寧杲這樣的酷吏前去才可以殺雞儆猴,甚至一舉將這支響馬賊給剿滅!”
身旁官員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唯獨熊繡凝眉不展。
霸州局勢愈發混亂,必須要有人前去鎮壓,不管是動用何等酷烈手段,也要將這股不正之風給強行殺下去!
當百姓對官府失去了敬畏之心!
當百姓對朝廷失去了擁戴之心!
當百姓對盜匪生出了恭順之心!
那麼,自然就意味著,朝廷在霸州失去了民心!
而這個時候,若是無人前去鎮壓,動用雷霆手段將那支該死的響馬賊給剿滅誅殺,用他們的人頭殺雞儆猴,那麼這些響馬賊下一步可就會變成……反賊了啊!
民變!
反賊!
這是帝王將相和所有官員最怕聽到得詞彙。
但是現在,熊繡卻已經預感到,霸州之地正在上演著一場驚天變故。
所以他才會立刻派遣寧杲過去鎮壓,希冀著能夠阻止那些該死的響馬賊!
“寧杲啊寧杲,希望你不要讓本官失望啊!”
低聲喃喃了一句,熊繡立刻取來筆墨書寫公文,將霸州響馬賊一事原原本本地上報,並且提及了自己的憂慮和猜測。
他並不是中山侯,擁有節制地方軍馬的權力,所以只能立刻將此事上報給朝廷,希冀著朝廷可以做出及時應對!
然而這封緊急奏章,經過通政司的時候,卻是被刻意扣了下來,對此熊繡渾然不知。
文安窪,地處文安縣東部,地勢低窪,素稱東澱,是河北八大窪澱之一。
豐水時節,河面上白帆點點,兩岸煙柳迷濛順流東下可直達天津,逆流而上與白洋淀聯為一體。
此刻這文安窪卻成了響馬賊的老巢,名動天下的劉六、劉七與齊彥名三人俱在此處。
不同於劉六劉七這兩個農戶,齊彥名可是正兒八經的秀才,有著朝廷功名在身。
奈何他為人急公好義,而且也沒能更進一步考中舉人,所以漸漸也熄了繼續科考的心思,轉而結交豪俠仗義疏財,倒是闖出了一大番好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