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如此,朱厚照一直沒有吭聲,而是陷入了艱難的抉擇之中。
皇位易主!
湯昊這番話語,成功觸碰到了朱厚照的逆鱗。
一個就是宗室俸祿問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果不改革宗藩措施,朝廷財政遲早有一天會被這些只知道生孩子的宗室給拖垮!
再有一個就是宗室犯罪問題,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而且還沒有人生目標,除了吃喝玩樂生孩子外,就是禍害地方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當然,湯昊有這個資格,可惜他即便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
湯昊嘆了口氣,沉聲道:“陛下想要中興大明,那就必須要拿出足夠的魄力和膽氣,也必須要承擔相應的風險!”
宗室藩王這居高不下的犯罪率,本身就給老朱家丟盡了臉面,更別提這還與太祖高皇帝的初期目標背道而馳,那位愛民如子的太祖高皇帝怎麼可能會容忍自己的子孫後人變成這副模樣?
不過說是這麼說,這一點卻無人能夠保證。
而皇位易主,那竊取江山之人,可就不一定姓朱了。
此話一出,朱厚照勃然變色。
朱厚照一直都在沉思,腦海中開始了天人交戰。
“野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以致於這位皇帝陛下瞬間氣得面紅耳赤,如果不是因為群臣就在一旁,他真想指著湯昊鼻子破口大罵。
你他娘地真是膽大包天啊!
誰敢跟皇帝陛下平起平坐?
朱厚照沒好氣地白了湯昊一眼,也沒苛責於他,而是低聲道:“野人,你能保證,以後天家不會易主嗎?”
這種未來的事情,誰都沒有資格保證。
湯昊不只是連他一起給罵了,還順帶著嘲諷了一波他親爹弘治皇帝!
“你這該死的野人!”
“朕說了,不准你再非議先帝爺!”
朱厚照咬牙切齒地低喝道。
湯昊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笑道:“臣自追隨陛下以來,做過的惡事太多,若是陛下半道而廢,那臣日後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不管這些話語有多難聽,臣還是要說出來的,先帝爺勵精圖治的結果,就是致使文臣縉紳手中權柄進一步擴大,而陛下想要中興大明,首先一步就是要掌控朝堂,僅僅靠伱我二人單打獨鬥是根本不可能的。”
湯昊沉聲道:“朝堂之上縉紳把持朝政,武將勳貴短時間內根本成長不起來,而宦官閹人又因為太祖禁令不能走上臺前,那麼想要引入另外一股嶄新勢力對抗文臣縉紳,陛下覺得還能是誰呢?”
此話一出,朱厚照恍然大悟,滿臉駭然地看向湯昊。
“你是想解除藩禁,然後引入宗室力量對抗文臣縉紳?”
“野人,這樣做的話,風險太大了,皇位隨時可能易主……”
宗室藩王一旦執掌權力,最先不安的人反而不是文臣縉紳,而是皇室天家!
湯昊再次正色看向朱厚照,冷聲道:“這就是我方才說的膽氣和魄力!”
“陛下若有膽氣,可以憑藉手段壓制住這兩股勢力,那麼為什麼不可以將其引入朝堂呢?”
“這些年來文臣縉紳把持朝政,將藩禁政策執行得愈發嚴苛,早就激起藩王宗室的不滿了,若是給他們一個掌權的機會,藩王宗室自然會立刻響應,入朝壓制文臣縉紳,陛下坐山觀虎鬥即可!”
“而我們想要看到的,就是朝堂並非只是文臣縉紳的一言堂,有著宗室藩王分擔壓力,武將勳貴也就可以獲得足夠的成長時間,屆時朝堂之上三方勢力平衡穩定,這才是合理且正常的朝堂模式。”
現在這大明朝堂,是畸形且可笑的。
文臣縉紳把持朝政,皇帝為了制衡文臣縉紳,不得不重用宦官閹人,然而這些宦官閹人因為身份問題,本身就不能走上臺面,再加上身體殘缺心理變態,只會在暗中動用些鬼蜮伎倆和陰損手段,以致於二者爭鬥平白損耗了大明王朝的壽命和氣數!
與其重用這些宦官閹人,不如解除藩禁,將宗室力量引入朝堂!
朱厚照眸光閃動,隨即提出了質疑。
“你怎麼保證,這些宗室藩王不會暗中與文臣縉紳勾結在一起?”
“若是他們敢勾結,那才是好事,誰敢觸碰這道紅線,直接削除其王位,砍掉一整個宗藩,也可以節省不少財政開支!”
湯昊冷笑著回答道,聽得朱厚照頭皮發麻。
直到此刻他才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