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日子,偏偏這大明王朝的帝王將相、朝堂公卿還有臉面叫囂著什麼“弘治中興”,什麼“君聖臣賢”,什麼“百姓富裕”……
此刻連朱厚照都覺得臉紅髮燙,於是將矛頭對準了弘治朝這些忠良賢臣們!
“元輔!”
“總憲!”
“大冢宰!”
“伱們三位也都看看!”
“朕要一個解釋,如若不然,朕就會讓中山侯自行處理了!”
此話一出,滿朝譁然。
中山侯自行處理?
那個天殺的莽夫還會怎麼處理?
殺人,是這個屠夫劊子手最在行的事情!
老首輔劉健深吸了一口氣,迅速上前從韓文手中奪過了密奏。
天官馬文升和總憲張敷華也急忙上前,三位朝堂真王一同觀看了起來。
只是,這越看到後面,三位大佬的臉色就越是難看。
他們也終於明白,小皇帝這一次,為何會如此震怒了!
鹽政敗壞,這是老生常談的事情。
事實上,弘治以後,士人全都視鹽運司為畏途,究其原因,還是與這鹽運司名聲汙穢、責重權輕有關。
太祖高皇帝在建立大明做吳王的時候,就於兩淮設都轉運鹽使司,大明立國之後運司之制被迅速推廣至兩浙、長蘆、山東、福建、河東六地,“都轉運使掌鹺事,以聽於戶部”,其衙門內部層級分明。
這都轉運鹽使司,設都轉運使一人,從三品。同知一人,從四品。副使一人,從五品。判官無定員,從六品。其屬經歷司,經歷一人,從七品。知事一人,從八品。
運司衙門品秩較高、編制眾多,是因為負責生產、囤積食鹽的運司成為明廷榷鹽獲利體制的核心機構,鹽利可是大明財政的支柱之一,而鹽務又複雜異常,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局面。
各地的都轉運鹽使司衙門在品級上雖較三司稍低,但仍能與之分庭抗禮,形成了“四司”並立,各有專職的格局,運司的地位絲毫不在藩臬衙門之下。
大明立國初期,這鹽運司官員,那可是是人人競爭全都渴望的實權職位。
其一,國賦莫重於鹽,朝廷極為重視運司官員的選任,“必擇廉能練達”;其二,運司“去有司之紛擾”,鹽務事權非常專一;其三,時人對運司官員仕途前景的估計也較為樂觀。
朝廷在選拔運司官員之時,唯視賢能廉潔與否,不甚重品秩資序,“考最”“循良”“廉介”幾乎成為官員得以出任運使等職位的固定標準,大明初年的運司也是賢臣、循吏輩出,風氣一片大好。
然而好景不長,因為土木之後文臣縉紳把持朝政,時局敗壞吏治腐化,這鹽運司本身就是執掌鹽政的實權機構,貪腐受賄的現象更是層出不窮,以致於到了弘治年間,這運司官員成了“眾不欲為者”,沒有人想去做這鹽運司官員。
馬文升還記得,他曾與自己看好的王鏊議論過此事,王鏊認為其原因有二:其一,運司積弊多端,牽涉多方利益,“動則關格”;其二,運司官員,特別是運使品秩雖高,但權力有限,縱有善政,亦難以升遷。
第一個,鹽運司早就爛透了,伴隨著葉淇開中,鹽政迅速敗壞,朝廷都帶頭圈銀子了,運司官員那還怕什麼?
是以整個鹽運司都成了各方勢力參與其中謀取私利的爭鬥場,就算真有什麼清正廉潔之人去做這運司官員,他也不敢公事公辦,淪為眾矢之的。
所以,也就是說,只要去了鹽運司,就肯定會與那些貪官汙吏同流合汙,不然將會寸步難行,而且第二點則是明確指出,極難升遷。
說得直白一點,大家都知道運司裡面那些官員,都是清一色的貪官汙吏,這運司也成了藏汙納垢之地,被視為“腥羶之藪”,士大夫為保官聲而避之唯恐不及。
六大鹽轉運司都是隸屬於中央戶部,但由於山河懸遠,戶部對運司無法形成長效的監督,甚至這長蘆鹽場就在京師眼皮子底下,都已經糜爛至此,可想而知其他五大鹽運司會是什麼德行了。
但是,現在這個膿瘡,直接被這中山侯湯昊給挑破了。
而且這位中山侯,還以一種極其噁心人的方式,狠狠將他們這些帝王將相的臉都給抽腫了!
劉健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隨後沉聲開口解釋道:“陛下明鑑,正統以後吏治漸趨昏暗,利藪所在的鹽司變得“尤為汙濁之甚”,運司之長多以墨敗,“鹺之斂散紓急由其掌握,而商人奔走之故,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