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墨寶,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完全拿得出手,這才將毛筆放下,拿起一旁的繡帕淨手。
宗鉞這位都運使大人,只需要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喝著小酒聽著小曲兒,就有人會將這些事情給辦好。
所以自家老爺行賄的方式,那就很是考究了。
“你叫陳豹,平江伯叫陳熊,你是他什麼人?”
“問你個事兒嗷!”
緊接著一人從帷幔後走了出來,赫然正是消失好幾日的禁軍統領,左一刀。
啊?
啥意思?
你要殺陳熊全家?
“嗯,做得不錯!”
“敢問大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豹嚇得臉都快要白了,道:“不是!卑職的母親和陳熊的母親是親姐妹,所以這才靠著陳熊舉薦,坐上了現在這個位置……”
你用什麼運,又走什麼路線?
不管是船隻還是關卡,這些都避不開這天津衛。
打打殺殺這種事情,自然是交給他們武夫丘八去做。
“簡單!”左一刀冷笑道:“中山侯你知道吧?”
陳豹:“???”
陳豹忙不迭地瘋狂點頭,這個大牛人他太知道了啊!
中山侯湯昊,南苑猛虎案中立下了救駕之功,隨即以功勳之後的身份得授中山侯,專職負責組建新軍,結果去了不到半月,直接就設局將團營十二侯連根拔起,自那以後整個京軍就全在這位中山侯的掌控之中。
此外,這位中山侯還是敢在宮門口毆打張家兄弟,敢在文華殿大罵內閣大學士的狠人!
看看他做的這些光輝事蹟,那個武夫丘八聽了不得豎起大拇指,敬他湯昊是鐵血真漢子啊!
“中山侯給陛下上了封密奏,誅殺平江伯陳熊全家,主要是嫡系那一脈!”
左一刀滿臉心有餘悸,笑呵呵地拍了拍胸口。
“好在你不是嫡系那一脈,不然本座也只能宰了你了!”
此話一出,陳豹嚇得滿臉煞白,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為……為什麼……”
“平江伯與中山侯素無來往,而且我們也是支援他上位的啊,還送了陳龍過去給他……”
話音未落,戛然而止,陳豹滿臉駭然,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
“想明白了?”左一刀笑意不減。
“不然你以為,中山侯為何要在天津下船?”
“這一來挑破運司這個膿瘡,幫助朝廷恢復納糧開中舊制;二來就是針對你們平江伯府,那陳熊估摸著現在已經被錦衣衛嚴刑拷問了,要不了多久你們平江伯府就要換個主子了!”
陳豹:“!!!”
半個時辰後,宗鉞默默放下了筆。
“你說那陳豹拒絕出兵?”
“他還要邀請所有運司官員去他府上做客?”
老管家急忙點了點頭。
“陳豹就是這麼說的!”
“老爺,會不會……有詐?”
聽見這話,宗鉞只是嗤笑了一聲。
“詐什麼?”
“在這天津地界上,誰動得了我宗鉞?”
他宗鉞在這長蘆鹽運司深耕了近十年之久,撒出去的銀子堆起來都是一座山!
別說區區一個陳豹了,就算他那位大哥平江伯陳熊來了,都得將他宗鉞奉為上賓!
“看來,咱們這位右衛指揮使大人,最近是缺錢花了啊!”
“坐地起價,漲漲工錢,他也不怕崩掉他陳豹的牙!”
事實上,宗鉞一向自命清高,恪守士大夫禮節,所以極其反感與這些武夫丘八打交道,更是鮮少與其同桌宴飲!
不過現在鹽場那邊出了事情,為了不影響大家的利益,這一趟宗鉞還是要去的。
平江伯,這個爵位,就代表著權威。
當年那位平江侯陳瑄,給他子孫後人們打下了好一片家業,時至今日在這天津地界上面,乃至整個漕運體系內,平江伯一系也是當之無愧的魁首。
這買賣還想要繼續坐下去,就繞不過平江伯府,畢竟人家執掌著漕運,有的是辦法噁心人。
“罷了罷了,暫且給他平江伯府幾分薄面。”
“下去準備一萬兩銀子,老夫帶去赴宴!”
動輒萬兩銀子,這就是都運使宗鉞的牌面。
給得少了,別人還會覺得宗鉞是在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