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而且這位運司也會從“眾不欲為者”的“利藪之地”變成徹底的凶煞之地,百官士大夫人人畏懼不敢為官,那這運司還怎麼運轉下去?
弘治以後,士人盡皆視運司為畏途,於是朝廷不得不選用“貶謫”、“乙科”、“胄子”、“貲郎”之流充實鹽司,其中又以“貲郎”為害最甚。
“貲郎”,即透過捐納而致身通顯者,他們素質低下而急求回報,向來為人所輕。
這種貨色來了這運司為官,可想而知他們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了。
說白了,這鹽場運司已經快要運轉不下去了,朝廷也只能聽之任之。
畢竟“鹽課居國計之半”,為了保證鹽政收入,哪怕明知道這些個運司官員貪腐受賄,也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這就是所謂的大局!
“湯侯!”
韓文上前沉聲道。
“還請湯侯息怒!”
“以大局為重啊湯侯,不能……”
話音未落,韓文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被湯昊一把掐住了脖子!
湯昊掐著韓文脖頸,將他拖到了劉大山夫婦的屍體面前,按著他的腦袋低頭看向那兩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說啊!”
“你他媽繼續說啊!”
湯昊雙眼血紅地怒喝道。
“伱不是能說會道嗎?”
“這他媽就是你口中的大局為重嗎?”
“你知道他們過著什麼樣的悲慘生活嗎?你知道他們只是想要在這個狗日的世道里面活下去嗎?”
“我……我……”
韓文瘋狂掙扎,他快要窒息而死了。
但湯昊只是冷冷地看著他,這一刻想殺人的心達到了巔峰!
“侯爺!”
湯木及時在一旁提醒道。
他之所以沒有離開,而是讓常闊海去傳令,就是為了在這種時候規勸湯昊,不要把人全都給殺了,那樣事情可真就徹底鬧大了!
好在,湯昊還保持著幾分理智,一把將韓文扔在了地上。
“查!”
“找到小囡囡!”
“她若安然無恙,這些運司官員可以活!”
“她若……本侯會血洗整個天津衛官場,雞犬不留!”
韓文癱軟在地上,劇烈地喘著粗氣。
聽到這話後,他更是臉色慘白如紙。
眼下唯一的希望,自然就是找到那個小女娃了。
是以韓文急忙起身,衝到了一眾運司官員身前。
“你們這些畜生!”
“到底是誰下的手,劫掠女童?”
面對戶部尚書的厲聲指責,一眾運司官員面面相覷,全都茫然地搖了搖頭。
他們好歹也是身家豐厚的官老爺,就算真個動了什麼淫邪之心,去尋花問柳不好嗎?
大家可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是要臉面的,誰會他娘地幹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啊!
再說了,這些灶戶女子終日煙熏火燎的,又黑又瘦形同乞丐,早就被摧殘得不成人形了,誰他娘地下得去手?
唯有都運使宗鉞死死地低著腦袋,眼睛裡面滿是驚恐之色。
韓文察覺到了他的異樣,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襟。
“宗鉞!”
“到底怎麼回事?”
“你還不快說出來?”
屠滽上前狠狠一巴掌抽了過去,打得宗大運使眼冒金星。
當年,屠滽乃是吏部尚書,正是他舉薦宗鉞升為長蘆運司運使。
原因無他,那個時候的宗鉞,還是治事公勤,持己廉潔,出了名的清廉幹吏。
然而屠滽沒有想到,這些年過去,昔日那個“治事公勤,持己廉潔”的清官,竟然會腐化墮落到今日這般地步,成了整個長蘆鹽運司最大的毒瘤!
“宗鉞!”
“你不想滿門抄斬,就立刻說出實情!”
滿門抄斬!
宗鉞聞言身子一顫。
可他還是沒有開口,而是驚恐萬分地大喊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瞧見這一幕,湯木也失去了耐心。
他招了招手,示意兩名四衛禁兵上前,將宗鉞拖到一旁拷問。
這些四衛禁兵裡面,不乏有錦衣衛在內,嚴刑拷問對他們來說那是家常便飯。
湯昊並沒有在意這些,而是從窩棚裡面拿出了一把鐵鍬,默默無言地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