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昊鄭重地收下了這三寶刀,又再次提點了一下尚真,關於琉球國以後的發展事宜,並且還將朝鮮貢獻濟州馬場給大明一事告訴了這位中山王,提點他若是再遇到什麼不可抗衡的外敵入侵,可以及時前去濟州馬場求援。
“李東陽官兒是越做越大,他親近家人卻是接連病逝,包括妻子、兄弟、兒女在內,時至今日淪為了一個孤家寡人,還要過繼一個侄子給他養老送終……”
其三,強佔濟州馬場,朝鮮君臣對此已經服軟,哪怕他們派遣使者入明抗爭此事,結局也不會發生變化,大不了就是雙方扯皮一陣僅此而已,只要小皇帝不鬆口,朝鮮王朝最後就只能選擇割讓濟州馬場,換取他們那位李懌大王上位的合法性,拿到大明宗主國冊封李懌的誥命文書!
此次出海,三個目的,全部達成。
但不得不承認,付出這些代價,自然是值得的。
甚至為了徹底搭上這位大明中山侯,琉球王室將祖傳三寶劍,脅差“治金丸”、短刀“北谷菜切”,全都一口氣贈送給了湯昊。
其一,湯昊率軍剿滅了薩摩國島津氏倭寇,庇護了山北國百姓子民,因此對琉球百姓而言有庇護之恩。
其二,湯昊留下五百戰兵,專司負責琉球國建立軍隊訓練將士,對琉球國更是有輔庇建國之恩。
“文淵閣大學士李東陽,幼時穎悟,先後受業於邵玉、黎淳、柯潛等大儒,金榜題名後被選為庶吉士,此後官運亨通,一路青雲直上,走的是翰林院內閣這條路。”
左一刀安置好了受傷將士,巡視了一遍船隊,這才閒了下來,主動尋到憂心忡忡的湯昊。
湯昊也沒有吝嗇回報,直接留下了五百名戰兵,幫助琉球國訓練軍士,早日形成完備的軍隊。
左一刀畢竟出身錦衣衛,所以對李東陽這等朝堂重臣,生平履歷還是熟記於心。
湯昊聞言一怔,隨即滿臉戲謔笑容。
三個目的全部達成,無疑是一次成功的勝利。
其一,剿滅倭寇,沿海倭寇全部都被肅清,還一舉屠戮了倭寇盤踞的對馬島巢穴,經此一役,不說二三十年,至少十年之內,這些倭寇是決計不敢再次前往大明沿海劫掠襲擾了,他們也沒有這個膽子!
其二,打通航路,此次出海的大小事件,小到戰兵在船上的暈船反應以及恢復時長等等,大到出海的航路航線與海洋風暴等等,都有左一刀的錦衣衛詳細記錄在案,而這將會成為大明水師出海的寶貴經驗,這條航路也被大明戰兵徹底掌控在手中。
湯昊也注意到了尚真的異樣,不過他也沒有多解釋什麼,而是率領將士和匠人們登船,正式踏上了歸途。
左一刀面露茫然之色,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事實上,李東陽名聲一向好得很,可是正兒八經的忠正賢良,誰聽到他李東陽的大名,不得豎起大拇指。
畢竟人家病了這麼多年,兄弟妻女這些全都接連病逝,他還能一直堅守在崗位上面,為大明王朝發光發熱,何其感人也!
聽到這話,湯昊陡然微微一怔。
“怎麼?連你都覺得這李東陽是個好人?”
左一刀神色複雜,不知該怎麼回答。
好人壞人的定義,哪有那麼明確。
而這朝堂之上,又不是什麼非黑即白的地方,哪有什麼好說的。
“誠然,他李東陽有著一個好名聲,又是文壇領袖,天下膺服。”
“但是他暗中做那些勾當呢?假借劉大夏這個兵部尚書職權,黨同伐異排斥異己,打壓武夫勳貴不顧九邊軍民死活,為士紳縉紳謀利……這一樁樁一件件,何嘗不是這李東陽的所作所為呢?”
“侯爺。”左一刀咬牙提醒了一句,“李東陽執掌翰林院,又是士林領袖,先前也曾侍立成化東宮,乃是先帝爺的半師,他與那劉大夏到底是不同的,不會……”
原來癥結出在這裡。
李東陽是弘治皇帝的近臣半師。
所以不論如何,朝廷都不該苛責這樣一位人物。
湯昊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繼續眺望遠方。
沉默良久之後,他才陡然輕笑了一聲。
“你這是害怕我回去之後把他給宰了?”
“不瞞侯爺,確實有此憂慮。”
左一刀苦笑著解釋道:“侯爺明明身在海外,卻對朝政局勢放不下心,此刻更是對那李東陽流露出了殺意。”
“想來此次侯爺率領船隊返航匆匆回京,不久之後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