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天后之心路人知，洛陽赴會兩宮別

六月，大行皇帝李治下葬光陵，一路上李賢左右的羽林軍、千牛衛極其緊張，深怕從哪冒出來一股“賊人”，強行殺駕。

但或許是看見李賢防備太重，送葬路上和回來的路上，什麼也沒有發生。

就在李賢準備返回紫薇宮，擇日返京時，武則天派人來邀請李賢，入洛陽宮赴宴。

“陛下，萬萬不可前去，如今洛陽就如同狼巢虎穴，完全掌控在天后之後，龍體為重啊。”

“是啊，陛下，天后權欲之心昭然若揭，天皇在世時尚且不能壓制，如今天皇崩逝，天后便再也沒有了顧忌，陛下乃國家，國體為重。”

看著左右近臣急切的勸說自己，李賢也顯得猶猶豫豫。

因為這次是來送葬的，所以李賢身邊的護衛力量並不是很多，除了左羽林衛三千人，便是五百千牛衛，都是經過遴選的宗親、貴族、忠臣後裔，對皇帝絕對的忠誠。

聽了一堆廢話，武則天嘆了口氣，看著場中極盡擺弄腰肢的舞女，喃喃道：“這天下，對女子真苛刻，太糟糕了。”

“你說，是做一城之君好，還是一國之君好。”

洛陽的百姓仍舊沉浸在睡夢中，一切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一切也彷彿都與他們毫無關係。

“可以，都依照母后所言，今後，朕不再踏入洛陽一步。”

御駕的輪子咕嚕嚕的緩緩開出洛陽城，同時，暫領洛陽城防的羽林衛，也逐步將城防交還給了洛陽城防軍。

一旁的中書侍郎李嶠萬分不認同白望宗的話，勸李賢以國家為重。

看著沉默不語的李賢，武則天瞥了一眼，又重新看向場中翩翩起舞的舞女，說道：

“當年，哀家也如同她們一樣，天下的男人都為之傾倒，包括李厥。”

明崇儼生的十分俊俏，面露諂媚道：“都好，就看陛下喜歡當一城之君，還是一國之君。”

思考片刻，白望宗嘆息道：

洛陽宮，宴會設在主殿，邀請有在洛陽居住的諸多達官顯貴，以女子居多。

“臣實在不願意讓陛下前去赴險，然而天后終究是陛下的母親，自古母有召兒怎能不從，若這件事宣揚出去，於陛下聲名大害。”

微微一禮，李賢在數名千牛衛將軍的護衛下，離宮而走。

“回宮，明日啟程返京。”

李賢略微思考，便同意了，不過是一個洛陽而已。

“你若是害怕天下的非議，就自己離去吧。”

他看著隨侍左右的左僕射白望宗，詢問道：“左僕射認為朕該去嗎？”

李賢掙扎半天，還是放不下自己的聲名，向白望宗問道：“可有兩全之策？”

“有。”

“母后請講。”

若是就被武則天這樣一激，轉身就走，不管如何，在場的這些人肯定就會出去宣揚李賢沒有天子之姿。

“計將安出。”

“不過依照臣所見，天后未必敢在洛陽宮內對您動手，一旦動手失敗，她就沒有一點退路了。”

“哀家只需要你一個承諾，只要伱答應了，哀家便再也不出手了。”

“兒皇告退，不管如何，唯念母後保重身體。”

“難道母后要攤牌了？”李賢如是想到，心中愈加緊張，示意一旁的千牛衛將軍隨時準備護駕。

武則天深深的看了眼李賢，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你既然不喜這個場景，便可以自行退去了。”

李嶠等人這才鬆了口氣，能夠以最小的代價，換取國家的穩定，不虧。

如此一來，天下因為李治的強勢，蟄伏起來的野心家們一定會聞著味趕上來，用盡各種手段，謀奪自己的位置。

“母后，父皇新逝，您就這樣大宴賓客，恐怕不好吧。”李賢看著場內的熱烈，皺著眉如此說道。

“臣等謹遵聖命。”

千牛衛見此，不著痕跡的靠近李賢，眼睛死死的盯著御座上的舉動，並將手放在了刀柄之上，只待李賢一聲令下，上前護駕。

“你不用如此緊張，雖然哀家屠過一條真龍，但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是母親呢？”

用一個洛陽，換取武則天的放棄，自己的皇位穩固，加上自己的孝子的名聲，而且沒了武則天的相助，他的兩個弟弟也自然不會威脅他的位置。

不理武則天在洛陽宮內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