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大禍臨頭終定心,正欲奮起萬事休
六月,秦王府(天策上將府),府內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勸說。
自從白定轉交給李世民太子欲除汝的密信,秦王府的所有將領、幕僚都日夜不停地勸說李世民儘快動手,唯恐被太子、齊王先乘。
“殿下,如今都過了一個多月了,再不動手,恐怕秦王府上上下下都會受到連累,如今這種情況且不可婦人之仁。”
說話的是李世民的心腹之一,秦王府記室、陝東道大行臺考功郎中房玄齡。
“這,畢竟是孤的手足兄弟,這一個月都沒有動手,恐怕是李建成已經放棄了這個計劃,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妄動刀兵,不然昭昭青史我李世民又將如何處之。”
“殿下,難道你要將秦王府的性命都寄託在他人的善心之上嗎?這是何等的愚蠢,這還是戰場上那個殺伐果斷的天策上將嗎?”
“住口,程知節,你懂個球,這與沙場征戰一樣嗎?豈能直來直往。”
“殿下,非是我老程直率,你認他為兄弟,當初決定誅除您的計策時,他怎麼沒有考慮到您是他兄弟,白定都說了,君視臣如草芥,臣視君如仇寇,更何況兄弟乎?”
李世民啞口,竟然被程知節這個莽夫問住了。
“您一死,大唐朝堂必然動盪,左右十二衛必定混亂,好不容易安穩的河北又會掀起叛亂,秦王府的幾百口人性命全系他人之手。”
“這。。。”李世民是真的放不下手足之情,當初三兄弟幼時在晉陽玩鬧的場景猶在眼前。
白定並沒有受到程知節的影響,而是繼續道:“但殿下並不只是這一個身份,您還是大唐的臣子,是天策上將,是陝東道大行臺的尚書令,是秦王府的頂樑柱。”
“程知節,坐下,夫子還沒有說完。”李世民自然是聽出了白定話裡有話。
白定拱手道:“按理說此乃殿下家事,皇族之事,在下身為白氏子,本應該遵循家族意志,不作表論。”
“您作為兒子,弟弟,可以選擇引頸受戮,但作為天策上將,行臺尚書令,秦王。”
李世民內心裡非是不想反抗,只是顧慮著世人的影響,天下的道德,害怕留惡名於青史。
緊蹙著眉頭,李世民看向人群之後,泰然安坐的白定,詢問道:“白夫子,你是智者,您能給孤一點建議嗎?”
“夫子,自古手足相殘者,定在史書上留不下許多好話,功高之於夏世宗,北掃柔然,平定叛亂,但在士林之中還是惡名叢叢,孤實在是擔心啊。”
“這不是我們無情,而是太子無情在先,俗語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若不是太子逼迫甚急,殿下又如何想行此同室操戈之事。”
“白定,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些什麼,人非家禽,豈能引頸受戮。”程知節再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起身發表不滿。
“殿下。”轉頭看去,是長孫無忌在說話:
“殿下與在下其實是一樣的,作為陛下的子嗣,理應遵循陛下的意志,兄友弟恭,如此說來應該引頸受戮,不作反抗。”
“當初殿下被下毒時,聽從了陛下的建議,考慮過前往東方,不再與之相爭,但最終是被太子、齊王所阻止,他們這是想要將您留在長安,如此露骨的想法,您還看不清嗎?”
“您的身上關係著左右十二衛的安穩,關係著陝東道數十州縣的穩定,關係著秦王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性命。”
“這其中孰是孰非,孰重孰輕,您應該能夠有所衡量。”
“身為朝廷的博士與世子的老師,在下做到了向學生們傳授知識,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如今這件事已經不僅關係到了殿下您,還波及到了世子,由不得在下作壁上觀。”
“然在下不僅有著白氏子的身份,更兼著朝廷的博士,世子的老師一職。”
聽到李世民舉了白秩的例子,白定不由得臉色一黑。
沒聽到白定得回話,又被長孫無忌悄悄用腳踹了踹,李世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解釋道:
“啊,夫子切勿動怒,孤只是舉個例子,似白秩這種主動弒君滅宗者,孤也實在痛恨。”
白定心中嘆了口氣,白氏對外對白秩的定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暴君,哪怕他立下了不世功勳,但在白氏的角度,也不能對他有好臉色。
但在白氏內部,對白秩的評價並沒有那麼糟糕,甚至已故的白仁宣王續在家族密扎中說過。
從客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