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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八0年的愛情(五)

雪峰山為正向構造的古老隆起山地,南起於湘桂邊境的大南山,尾翼傾伏於洞庭湖區,綿亙300餘公里,橫跨80~120公里,清水河支流均出自山地兩側。

毛慄灣因盛產毛慄果得名,地處雪峰山西北端,清水河畔,據守清水河,有控山鎖河之險,襟江帶湖之勢。清水河流經此處,河道呈“s”狀轉折,河道寬闊,水流平緩,適合停船泊棑,因此,毛慄灣設有清水河沿岸最大的木材檢查站。每當有路過的船、棑,檢查人員就揮動旗幟,發出旗語,過往的船、棑在檢查人員的安排下,停泊在指定的位置接受檢查。後來因為清水河水電的梯級開發,水運受阻,陸運的興盛,水運轉變為陸運,毛慄灣木材檢查站也隨之沒落裁撤。

當長根乘坐胡老闆的順路船來到毛慄灣,檢查人員登船進行檢查。長根看到一群人正從王老闆的船裡往岸上搬運杉木棒,一打聽才知道由於賀春、賀秋兩兄弟裝載的杉木棒沒辦理砍伐證,被查繳沒收。

檢查人員看了看長根的砍伐證,問了問長根和胡老闆一些問題,便示意胡老闆開船。看到賀春、賀秋和王老闆灰頭土臉的模樣,胡老闆長吁一口氣,對長根說:“幸虧你的手續證件辦理齊全!不然今天可就虧大了。”長根輕嘆一聲說:“合理的生意不賺錢,賺錢的生意不合理。”

在當時,社會生產力低下,江蘇及其他東部沿河沿海一帶大多數人修建的都是低矮的木房子,對木材的需求量極大。

長根倒賣掉杉木棒後,回家還清貨主老闆的欠款,娶了老婆廖梅。明裕一家人在村邊新建了一棟木房子。長根夫妻繼續在老房子裡生活,長根的兩位姐姐已經出嫁,明裕攙扶著老婆木秀,帶領其他兒女搬到新房子裡住。

在七八十年代,當時的人們沒有智慧手機,有黑白電視機的人也很少,大多數人的娛樂活動就是等待電影放映員來當地播放一部電影。而電影放映機作為一個機器,在那個人民受教育水平還不高的年代,也算是高科技,能夠妥善保管、運用電影放映機的人員是非常稀少的,一般一個大公社裡面,才有一、兩個電影放映員。電影放映員除了休假日和下雨天以外,平日裡按照要求挑著擔子每村流轉放電影。其實當時對於不少人來說,能夠一個月去電影院看上一次電影就已經是一種奢侈了,畢竟電影票的價格並不便宜。一聽說某村今晚要放電影,本村及臨近村的村民就早早吃了晚飯,洗漱完畢,齊聚在放電影的場地,等候觀看。

聽說月坪村放電影,傍晚,長剛夥同向天坪村一部分人划船過河,來到月坪村看電影。

月坪村沒有電影院,也沒有禮堂、祠堂等可以容納多人的大型建築物,放電影的場地就是生產隊用來曬稻穀的大土坪,打稻穀的時候,村民扛來竹曬墊,在曬穀坪攤開,將新谷倒在竹曬墊上曬乾。曬穀坪的作用除了曬穀以外,也是村民集會和小孩子玩耍的場所。

長剛來到月坪村的曬穀坪,在密集的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村花穿著有補丁的灰色的粗布衣服,兩條又粗又長的髮辮末梢系扎著鮮豔的紅布條。長剛不知不覺地朝村花慢慢靠近去。村花看見了長剛,嘴唇動了動,想說點什麼,但是看看四周都是熟悉的鄰居,羞澀地不說了,只是朝一旁挪了挪,給長剛留出一個站位。

等夜色降臨,放映員開始放電影了,第一部影片是《洪湖赤衛隊》,看完以後,人民似乎意猶未盡,還在回味電影中的精彩情節,趁著放映員放第二部影片換片的間隙,一些人低聲哼唱起:“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呀,洪湖岸邊是呀嘛是家鄉啊……”

放映員麻溜地換好第二部影片,開始放電影,唱歌的人民立即停止了歌唱,靜靜地看起了電影。

長剛看了看銀幕,看見是在放古裝愛情劇《阿詩瑪》,這部影片長剛在新鄉合法村看過,熟悉故事情節,因此不知覺地給村花講解起來。

長剛正講得起勁,不料旁邊傳來一聲高亢的咳嗽聲,接著另一邊也傳來一、兩聲緊急的咳嗽聲……長剛意識到自己的講解影響了周圍的人民看電影,長剛不由地停止了講解,十分窘迫不安。

村花見長剛不再講解,便輕輕地扯了扯長剛的衣角,兩人悄悄地溜出人群,迎著朦朧的月光,順著小路,朝溪邊走去。

:()清水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