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甚?不做甚你跟朕提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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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不懂怎麼說,“皇上,臣現在確實不作甚,您若是不讓,臣就砸了它。”
趙驁怎能聽不出來他話裡深藏的意思。
“朕若是讓了,愛卿就開始要作甚了,是嗎?”
“臣都聽皇上的。”
沈舟哪能認同皇上說的話呢,這不是主動把頭伸到皇上手裡嗎?
這麼危險的事,他怎麼可能會去做。
“都聽朕的?”
趙驁眉頭挑了下,“那聽朕的,把它砸了吧。”
沈舟頓了頓,沒有在皇上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接上話。
“怎麼,捨不得了?”
趙驁語氣很淡,“不是說都聽朕的?”
沈舟回過神,笑了笑,絲毫沒有尷尬。
“皇上說得是,臣回去就讓人砸了。”
砸,必須砸。
不砸不是人。
趙驁若有所思地盯著沈舟看。
“嗯,還有事?”
沈舟沒想到走向會是這樣,想了想,便道:“回皇上,臣還有一個事。”
“說。”
趙驁拿起筆,隨手拿過一本奏摺,翻開看了看。
正要落筆,聽到沈舟說的,停了手。
他抬起頭,像是十分不解,歪了下頭。
“你怎麼知道這事。”
並沒有帶著疑問語氣的話,讓沈舟皺了下眉頭。
別的不說,皇上這冷冰冰的語氣,聽多了還真會讓人覺得害怕。
沈舟思考了下,決定實話實說。
畢竟是皇上,隨便調查一下就能知道的事,哪還用得著隱瞞。
“是陳太醫,昨日他過來,給微臣帶了一罐子藥膏,說是您的吩咐。”
“藥膏臣今早上用了,感覺確實比先前的藥膏要好很多。”
“是嗎?”
趙驁看了眼他的右手,道:“你過來,給朕瞧瞧。”
沈舟一愣,反應過來,忙上前幾步,挽起袖子往前伸。
趙驁看了眼,皺起眉頭。
“這邊,站那麼遠作甚。”
沈舟看了眼皇上剛下巴點到的位置,默默繞過御案,站在旁邊伸手。
“張開些。”
沈舟依言把手掌開啟。
可因為受過傷的原因,他的手並不能完全張開,而是帶著微彎的弧度。
趙驁盯著那條難看的疤痕看了又看。
突然伸手摸了摸。
觸感奇怪,有些凹凸不平,微微下陷,明顯能感覺到下面的骨頭。
沈舟只感覺到癢。
忍了忍,沒忍住,手指蜷縮了下,手就要往回縮。
趙驁一把扯住,抬眼瞥了下,“動什麼?”
沈舟一頓,左手撐著右手腕,往前伸,“皇上您繼續。”
趙驁沒說話,伸手扯了扯沈舟的手指。
“你這手張不開了?”
“嗯。”沈舟盡力張開,“皇上,臣只能張這麼開了。”
趙驁眉頭緊皺,“真廢了?”
這話說得。
若不是離得近,他都要翻白眼了。
沈舟垂眸看著自己的手,皮笑肉不笑,“哈,好像是。”
趙驁掀起眼皮,瞥了眼過去,隨即鬆開手。
“廢了還這麼高興。”
今日果然不宜出門。
沈舟笑了笑,“皇上說得是,只是臣也不能哭啊,您說是不是?”
“什麼是不是,你想哭就哭,朕還能攔著你哭不成?”
趙驁眉頭一直皺著,說完,他看向劉詹。
“把御醫叫來。”
“是。”
劉詹退下去後,殿內便只剩了沈舟和皇上。
沈舟靜靜站了會,見皇上沒有指示,便道:“皇上,臣下去?”
說著,他還伸手指了指。
趙驁看向他伸手指向的位置,點了點頭。
待沈舟下去站好後,他道:“你先前那些密奏,是右手寫的?”
沈舟搖頭,“不是,是臣用左手寫的。”
沈舟以為自己說完之後,皇上要誇自己,比如身殘志堅什麼的。
結果聽到上面只是淡淡“嗯”了聲。
“難怪朕看著那些字怎麼這麼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