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耀下，銳利箭頭散發著森冷銀光。

讓人充分意識到，這不是銀樣鑞槍頭，是能殺人的。

比箭頭更陰森嚇人的，是彎弓搭箭的少女。

箭頭移動到哪裡，她的雙眸就緊盯哪裡。

被她看著的人，無不心中發寒，感覺自己像野獸爪子底下瑟瑟發抖的獵物，隨時會被開膛破肚。

扇子公子，白衣公子，玉簫公子躲無可躲，突然想起一件事，曲唸的母親在八年前就瘋了。

一個瘋子生下的女兒，不也是潛在的瘋子嗎？

他們竟然去為難她，簡直是豬油蒙了心。

三人哪裡還有心思管任務不任務大局不大局，只想從那寒光下活下來。

於是他們忙不迭地連聲說：“認可認可很認可……”

“真的認可嗎？要不要我再表演一次？我看你頭冠上的玉挺不錯，我保證可以射中，絕對不會傷害到你。”

曲念箭頭對準白衣公子頭頂。

他差點哭出來，“不用，真的不用，在下剛剛看得很清楚，你箭術高超百步穿楊，遠遠就射中郡主的明珠，不需要表演第二次。”

“這樣嗎？”曲念視線轉到其他人臉上。

被她看到的人，都乖巧點頭。

“曲念，你在幹什麼？趕緊放下弓箭。”

最初的驚嚇過後，長公主拍著桌子命令。

她以為，以長公主身份下令，會看到曲念乖乖聽話。

誰知聲音一出，曲念就利落轉身，拉開的弓箭對準她。

“我還在表演啊，公主。”曲念微笑問，“您需要我再表演一次嗎？”

“你……”長公主沒想到她如此膽大，居然敢對準自己。

在寒光閃閃的箭頭面前，自詡從小膽子大的長公主，也控制不住地心驚肉跳。

“需要嗎？公主？”曲念再次發問，弓弦拉開到接近極限。

“小心脫手啊！”弓箭主人提醒。

“放心，我控制得住。”曲念笑道。

“你透過了。”長公主恨恨地說。

“那就多謝公主。”

一瞬間，曲念放下弓箭，眼中的寒光隱去，恢復人畜無害的模樣，溫和有禮地福身。

“多謝各位。”

再抬頭，她又是笑顏如花。

跟剛剛的女殺神，彷彿不是同一人。

——

曲念箭尖所指的，都是看到她出現特別震驚的，也就是公主那邊的人。

其他客人雖然有嚇到，不過作為旁觀者，過後更多是興奮。

這是多年以來，玩得最刺激的一次。

於是由英國公小姐開始，不少人鼓起掌來。

“好，刺激。”

有人撿來被射飛的明珠，明珠中心穩穩插著一支箭。

證明曲念所言非虛，她說射的是明珠，射中的就是明珠。

眾人再次鼓掌。

披頭散髮的芸香郡主目眥欲裂，恨不得生啖曲唸的肉。

她看向自己這邊的人，但無論是扇子公子白衣公子玉簫公子，還是另外幾個官家小姐，都避開她的視線。

一個無依無靠的丫頭，他們可以欺負到死。

但一個隨時能拿起弓箭對準自己腦袋的潛在瘋子，他們不想惹。

至少今天沒膽子惹。

“我不同意你過關。”芸香郡主怒吼。

鼓掌眾人看向她，英國公小姐笑道：“芸香郡主，你要不要先去補個妝？”

芸香郡主出了個大丑，她乾脆破罐子破摔，咬死不同意曲念上桌。

“沒關係，我還會別的。”

曲念大方原諒她的無理取鬧，從袖子裡拿出這幾天讓人專門製作的鞭子，小臉笑得無害又明媚，“我可以來一段鞭子表演。”

其他人：“……”

看著她手中超出正常鞭子的長度，完全可以想象，當她表演起來，影響到的範圍有多廣。

弓箭一次只能對準一個人，這鞭子隨便一抽，那可能是一片人……

長公主的臉抽搐一下，對曲念說：“不用，你過關了，鞭子收起來。”

她現在只想中止這場鬧劇。

再不強制終止，臉色煞白的年姑娘，就要嚇暈了。

“可是……”芸香郡主還想說話，被長公主無視。

於是，曲念在最上方的桌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