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
後來不知道是工業部的科考隊沒有上報,還是科學院的默許,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前些年我帶著幾個行星生物系的研究生,專門去了趟火星北極。別說地外微生物了,連液態水都沒有了。”
王小戈的話立刻讓肖山想起了三十年前,在木衛二上週成實驗室的缸子裡看到過的那種水生物。對它們來說,自己生活的時空也是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字面意義上的天崩地裂了。它們直到整個種群最後一個生命的最後一刻,都不會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思忖良久之後,肖山沉甸甸地說道:
“對於自身完全無法理解和抵抗的毀滅,天災或是人禍其實沒有什麼區別,都可以看作是宇宙規律的一部分。
生命要想在宇宙中生存下去,必須透過對規律的探索和掌握,從而運用規律預測並避免將會遭遇的厄運。生命需要自己找到出路,也許這就是宇宙賦予生命智慧的意義吧。”
此時,肖山和王小戈飛臨了火星的北半球。原本光潔的火星表面上,出現了一塊橫貫整個地平線,如腫瘤般畸形的凸起。那是高度三倍於珠峰,面積堪比義大利半島的太陽系第一高山——奧林匹斯盾狀火山。
王小戈操縱著飛船直奔山頂而去,這座星際級別的超級火山,早在十億年前就隨著火星地核的冷卻和地質運動的消失進入了永恆的休眠,只留下了一個地獄之門般的火山口,述說著當年震天動地的噴發往事。
而這個火山口也是人類最大的粒子對撞機,靶心高能物理研究中心的入口。這座主要由真空管道和超導加速線圈構成的實驗儀器,長度達到了驚人的5000公里。它就像一根細長的箭矢一般,從火星的正中穿心而過,幾乎橫貫了整個行星。
前所未有的加速長度,帶來的是前所未有的撞擊能級。當攜帶著創世能量的粒子在火星核心的撞擊區發生碰撞時,質量嚴格按照規律轉化為能量,而能量又將在規律的引導下重新組成有形的物質質量。
在這個過程中,周成就能聽到這些費米子在破碎時所產生共鳴,能聞到強力被撕碎再由交子連線在一起時溢位的氣味,能嚐到夸克之間相互融合轉換時併發出的味道。在千絲萬縷的破碎軌跡中,窺探屬於宇宙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