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切伯爾德是個合格的伴侶,被追殺到黑市的時候,他願意為了讓伯特這個素不相識的“亞雌”過得舒服一點,而去黑市鬥獸場冒險。
黑市鬥獸場是黑市中的黑色地帶,進去那裡的雌蟲都是亡命賭徒,絕大多數時候,他們本人都活不到享用豐厚分成,只有極少數的人能留一口氣,拿著分成回家。
當然,分成到底去了哪裡,是被他們本人花了,還是被鬥獸場滅口分食了,還有待商榷。
阿切伯爾德是極少數的一個,他憑藉在軍部積累的作戰經驗險勝,成了十數年來第一個活著走出黑市鬥獸場的蟲族。
鬥獸場規矩黑吃黑,他拿到了大頭,背後的人自然不願意,準備悄無聲息地動手,那就是伯特給阿切伯爾德上的第一課。
當時鬥獸場的人都快要跟到地下空間了,被早有預料的伯特從巷子拐角處殺死,又趁阿切伯爾德休息的空當,拖到了地下空間入口處。
阿切伯爾德第二天出門時,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的位置可能暴露了。
他著急忙慌地回去找伯特:“我們得離開了,位置已經暴露,我害怕他們會找過來。”
伯特當時正在給兩枚蟲蛋洗澡,大老遠就聽見一連串的“完了完了”帶著混響由遠及近,在心裡笑了好一會兒,才施施然擦擦手上的水,抬起頭:“慌什麼?”
阿切伯爾德的眼神委屈又可憐,看上去惹人憐愛:“我怕他們會找過來……”
偌大的地下空間沒有一個護衛,光靠他一個,怎麼對抗出行都帶著皇廷護衛的哥哥弟弟?
伯特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別過頭用毛巾擦那兩枚蟲蛋:“是我做的。”
阿切伯爾德腦殼宕機了:“?”
“那是鬥獸場的人,來收割你的人頭。”伯特抱起蟲蛋,輕手輕腳地放進保溫箱,“離開鬥獸場的時候,你應該注意一點的。”
阿切伯爾德撓撓頭:“我注意到有人跟著我了,只是沒有多想。”
伯特只是搖了搖頭,溫柔地告訴他不要輕敵。
阿切伯爾德聽進去了,也真的沒有輕敵。
具體表現在他追捕伯特的時候一點情面都沒有留,逮到的當時就讓人在伯特皮下植入了定位晶片。
伯特氣得扇了他一耳光。
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安靜得把伯特給帶了回去。
伯特恨極了阿切伯爾德,但到他真不行了,唯一一個對對他依依不捨,戀戀不忘的,也還是隻有伯特一個。
諾蘭能理解伯特,但是不能共情。出於對這段孽緣的尊重,他把下巴擱在椅背上,懶洋洋地眯了會兒眼睛,而沒有催促伯特。
等到伯特依依不捨地關上房間的門,垂著眼,一臉擔憂:“如果我走了,會有人照顧他嗎……”
諾蘭開口,懶洋洋地道:“那你帶著他走啊?”
伯特一愣:“可以嗎?”
諾蘭唇角微動:“院長沒說不可以帶點特產回去。”
伯特:“……”你管帝國皇廷的先皇,那麼大個人叫特產?
諾蘭:“不帶嗎?”
伯特思考片刻,一咬牙:“……帶。”
說著,他果斷地轉身就去了房間,片刻後,伯特懷裡抱著金髮白袍,還在沉睡中的阿切伯爾德走了出來。
他抱得很緊,看向諾蘭的眼神裡帶著緊張。
他還是在擔心,膽怯自己的能力不夠,沒辦法安全離開這裡。
更何況,他現在還帶著阿切伯爾德……
諾蘭卻只是沒骨頭似的趴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
伯特忍不住好奇地問:“不走嗎?”
諾蘭懶著嗓子說:“不著急。”
伯特看他一副不著急的樣子,自己也沒那麼著急了。他抱著阿切伯爾德坐在沙發上,偏頭為他整理著略長的髮絲。
一時間,整個房間異常安靜。
諾蘭沒有開口,伯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試著去聽諾蘭的心聲,卻只能聽到一片帶著輕微響聲的寂靜。
伯特凝神,仔細傾聽那細微的響聲,響聲十分規律,一下一下,像是在做某種……計時。
倒計時響了幾百下,突兀地停下。
與此同時,諾蘭起身:“該走了。”
伯特忙不迭抱著阿切伯爾德起身,準備從正門離開。
誰料,他剛走出兩步,就被諾蘭叫住:“瘋了?”他們現在是出逃,這人想從正門出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