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上發生了什麼?梅爾文看上去很怕你。”
回去的路上,塞西爾結束通話給艾倫打去的通訊,問諾蘭。
他有點擔心,不過並不是擔心諾蘭對梅爾文做了點什麼,而是擔心梅爾文是不是發現了諾蘭是雄蟲這件事。
似乎看出了他的擔憂,諾蘭開口:“威脅了幾句,沒做別的。”
就是梅爾文膽子小過頭了,只敢在循規蹈矩,尊重雄蟲的軍雌中間橫,只要表現出一點惡意,就能把他嚇到尿褲子。
塞西爾瞭然地點點頭。安德烈湊上來:“你沒看到他剛才那個樣子,像是見了貓又跑不掉的老鼠一樣,諾蘭,你真是太厲害了!”
諾蘭抬手把他的臉推到一邊:“不過,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安德烈會那麼生氣?”
塞西爾張了張嘴準備搪塞過去,安德烈憤憤不平地開口了:“還能是什麼事?他對上將出言不遜唄。本來說得好好的,忽然讓上將跪下不說,還罵上將是離了雄蟲就不能活的……”
那兩個字他說不出口,在嗓子眼裡憋了半天,把臉都憋紅了,最後變成一聲冷冷的哼從鼻腔裡洩出來。
但他說到這裡,差不多也該夠了。
諾蘭神色頓時冷了下來,蒼白的小臉在走廊燈光下沒了那常見的淡漠,反而多了幾分冷冷殺意。
他腳步頓住,原地轉了個圈,往回走。
塞西爾眼疾手快地把他攔住:“你幹什麼去?”
諾蘭冷道:“殺了梅爾文。”
語氣之平淡,好像殺個雄蟲就跟殺只雞做飯一樣平淡。
塞西爾滿臉寫著無語兩個大字:“你快別鬧了祖宗。我好不容易才拉住安德烈,你又要給我找麻煩嗎?”
塞西爾好勸歹勸,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諾蘭才不情不願地放棄了回去再涮一遍梅爾文的念頭。跟在他旁邊,低著頭,任由安德烈怎麼逗,都一言不發。
任誰來了,都能一眼看出來他不開心。
為什麼不開心呢?
塞西爾低頭,藍眸不動聲色地從諾蘭臉上掃過。
冷漠、強大、神秘,幾乎沒在他臉上見過什麼多餘的表情,連表達自己想法的時候都很少。
諾蘭為什麼會不開心呢?就因為梅爾文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嗎?
他早就習慣了,沒有雄蟲會對雌蟲客氣,梅爾文說的那些都還算好聽的。
“再有下次,”到宿舍區的時候,諾蘭忽然開口。聲音迴盪在寂靜空曠的走廊裡,突兀又冷漠,“我一定會殺了他。”
塞西爾微微頓了頓,抬手,帶著老繭的掌心落在諾蘭腦袋上,揉了揉他柔軟的灰髮:“嗯。”
“我跟你一起。”
安德烈在旁邊破壞氣氛。
回到宿舍之後,諾蘭又洩了氣。
他垂頭喪氣地關上門,剛想轉身,足尖碰到了什麼東西,那東西被他踢出去一段距離,在地上擦出聲音。
諾蘭蹲下身,摸到那個東西——是艾倫給自己的禮服盒子。
本來就低沉的心情此刻更是一落千丈,諾蘭抿著唇面無表情地開啟盒子,指尖觸碰到順滑布料的瞬間,諾蘭突兀地產生了一個想法——
要是禮服沒了,是不是就不用去參加宴會了?
腦海裡先知靈魂適時地跑出來阻止他:
【你不是小孩子了,諾蘭,你知道這樣做不行。】
——……嗯,知道了。
【試試吧,他們準備得很用心。】
——知道了。
諾蘭蹲在地上,揉揉自己的臉,深吸一口氣,悲催地接受了不得不參加宴會的現實。
禮服是軍裝禮服,盒子裡是包括靴子在內的整整一身。諾蘭試了一下,覺得準備這套衣服的人很用心。
褲子筆挺卻舒適,長靴里加了薄薄的軟墊,儘管如此也還是緊緊貼合著諾蘭的小腿線條,將本來就細長的小腿勾勒得更加修長筆直。
襯衫的料子類似絲綢,因為版型有點生硬,還在裡面加了一件十分有彈性的緊身無袖背心,背心穿上去感覺跟作訓服差不多,外套筆挺,仔細一摸卻又是那種柔軟的料子,爭取了最大程度上的舒適,又不會因此顯得不倫不類。
諾蘭在先知靈魂地引導下將其一件件穿好,在摸索著戴手套的時候,忽然聽到先知主動評價:
【禮服很漂亮,孩子。但它好像更適合成年後的你。】
諾蘭動作頓了頓,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往手上套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