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就像樹狀數列一樣在諾蘭面前展開,而諾蘭無法做出選擇,因為每一個都是正確的,每一個又都是錯的。
院長坐在原處,一言不發地等待著諾蘭緩過來。
他知道諾蘭有這麼個特殊的缺陷,所以才會把諾蘭帶過來下棋。
國際象棋只是一種比較簡單的象徵方式,他得讓諾蘭明白隨便插手這些事情的後果。
諾蘭在他掌控範圍之外,對這樣的諾蘭來說,面對一系列複雜的事情,他應該做的就是像這段時間在帝國執行任務時一樣,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不插手,只旁觀。
諾蘭顯然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他抬手將幼崽扒拉自己嘴唇的手壓下去,抿了抿有些泛白的唇,道:“是不是到點,該吃飯了?”
這是一個求和的訊號。
接收到訊號的院長溫柔又寵溺地笑了笑:“當然,親愛的孩子。”
諾蘭抱著幼崽跟在院長身後去了食堂,伯特和雪萊早就已經在那裡等著了,一起的還有幾個雌蟲。
那幾個雌蟲看上去也很年輕,看著諾蘭的眼神裡充滿了好奇:“來新人了嗎?這位閣下真漂亮。”其中一名雌蟲開口道。
諾蘭沒什麼話說,還以一個溫和的微笑,便低下頭繼續逗弄懷裡的幼崽。
雌蟲還以為諾蘭懷裡的是他的幼崽,問道:“閣下,你的雌蟲呢,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
“他有點忙,”提到自己的雌蟲,諾蘭語調就變得和緩,“暫時過不來。”
雌蟲眼中閃過一絲遺憾:“我還以為閣下沒有雌蟲呢,沒想到這就被採擷了。”話說得很直白,但態度也足夠大方坦然。
院長對他們的態度都很寬容,但不意味著這裡的雌雄關係跟帝國一樣的一邊倒。
福利院的雄蟲在成年之前就會挑選好幫助他們度過過渡期的雌蟲,在之後一般也會跟這個雌蟲結合,幸福一生,不會再有第二個雌蟲。
而沒有選擇跟雌蟲結合成年的雄蟲也有休眠倉來幫助他們成年,根本不會出現什麼不得不交易的情況。
如果出現這種雄蟲不認賬或者雌蟲變心的情況不得不分開,那麼兩蟲會被根據情況剝奪本身的職務,並且錄入黑名單,不再被允許找下一任。
所以雌蟲在看到諾蘭一個成年蝴蝶種抱著幼崽的時候就知道他大機率是有伴侶的,那麼開口問只不過是出於好奇和某種僥倖心理。
機器人端著菜上來,院長一邊往桌上放菜,一邊道:“諾蘭的雌蟲可是他出生時就選中的,這麼長情,我們可比不了。”
“諾蘭?”雌蟲關注點顯然不在雄蟲的長情上,他驚訝地睜大眼睛,道,“您就是福利院最年輕的上將諾蘭?跟星網上形象出入好大……”
院長笑了笑,剛想替諾蘭解釋解釋,誰料一個不注意,手中裝菜的盤子就朝著桌子的方向傾斜下來。
只是盤子剛傾斜沒一個度,院長身邊的機器人還沒有檢測出異常,諾蘭就騰出一隻手過去接過盤子,穩穩地放在桌上,避免了一場不太愉快的小插曲:“剛剛成年,形象跟離開前是有些差異。”
雌蟲甚至沒注意到諾蘭接過來的盤子剛剛歪了,自顧自在星網上找著諾蘭以前的採訪:“諾蘭上將之前就像一個白白的幼崽,現在卻這麼俊美,讓人很難聯想到一起。”
他調出諾蘭之前採訪的影象,那時候諾蘭個頭還沒到雄蟲記者地肩頭,站在一起採訪就像大人哄小孩,蠻尷尬的。
諾蘭只是笑了笑:“那時候還沒成年。”
“那諾蘭上將是在出任務的過程中度過成年期的?”雌蟲更加驚訝了,他收起光腦,“果然是跟帝國雌蟲結合的嗎,帝國雌蟲怎麼樣,是不是比我們看上去市場大,更討雄蟲喜歡?”
帝國到底是跟福利院有區別,帝國並不是一雄一雌,被嬌慣著的帝國雄蟲惡劣非常,相反是帝國雌蟲,為了擇偶方面的競爭力做出了不少努力,各個都朝著最討雄蟲歡心的方向長。
就拿塞西爾和眼前的雌蟲比對一下就知道,肩寬腿長腰細,認真負責又穩重的帝國上將顯然更加讓人喜歡。
諾蘭只是謙遜地笑了笑沒說什麼,雌蟲便知道他的意思了。
雌蟲沒太在意,而是追問:“這個幼崽是那個雌蟲生下的嗎?看上去跟上將不太像啊……”
院長溫和地打岔:“好了,這個幼崽是福利院的小孤兒,不是諾蘭的幼崽。快吃飯吧,再不吃,菜都要涼了。”
眾人沒有違背院長意思的習慣,立刻結束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