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的閔氏都嚇到了。
沈寧音低頭:“這是寧音該做的。”
她的不低頭、不服軟把旁邊看著的秦耀陽都嚇到了。
男人這回的反應倒是快了些,慌忙走過去拉著妻子的手腕:“寧音,祖母對你這般好,你還不快點接了賬冊謝謝祖母?”
沈寧音掙脫了他的手,徑直跪了下去。
疼,很疼。
之前不覺著,如今再跪,怕是要腫了。但此刻的苦肉計,才方到巔峰。
沈寧音抬起頭時,疼出來的眼淚模糊了視線:“還請祖母成全。”
老夫人心裡有氣。氣她管不住丈夫,更氣她違逆自己:“好好好,你既然想去,那便去吧!”
“多謝祖母。”沈寧音撐著身子,起不來,秦耀陽連忙去拉著她。
“祖母……”眼瞧著沈寧音一瘸一拐地往門外走,秦耀陽想跟上去,卻聽著身後閔氏的聲音:“不許去!”
秦耀陽不聽,還沒走兩步,老夫人道:“昭兒!”
秦耀陽不得不停下來,臉上猶豫不決,最後也是眼睜睜看著沈寧音從屏風後消失。
“不許人接濟寒山寺,我倒要看她能倔強幾日。”
老夫人的命令,沈寧音走得遠,卻剛好聽到點兒聲。
她嘴角微彎。
祁秀院裡,秦耀陽沒過來。下人們一片愁雲慘霧。
蘭香、染竹,並幾個小丫鬟收拾了一箱子用品。所有人都擔憂又沉默著。
唯獨沈寧音坐在窗前的光亮裡,歲月靜好地喝茶。
東西收拾妥當也一時沒人說話,好半晌,還是沈寧音擱了茶盞,抬眸:“準備好了?”
“……”染竹和蘭香對視一眼,最後還是蘭香被推出來說話。
“少夫人,真要去寒山寺啊?那兒又苦又多蟲蟻……”
兩個丫鬟早就聽說了,昌平侯府不會打點寺廟。
寺廟這種地方,其實也是要看身份的,窮苦人家住破院子,那些個經常捐香油又或者身份高貴的人,吃的住的卻完全不一樣。
莫說昌平侯府,就算是沈寧音的孃家侍郎府,那也是有常住的廂房的。
沈寧音此去,算是沒了身份,只能靠著她自個兒的人脈。
可她一個閨閣女,與外界沒什麼聯絡,又哪裡有自個兒的身份人脈?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老夫人就是想叫她知難而退,叫她後悔。
“我知道。”沈寧音眼神沒什麼波瀾,依舊是淡淡的。
染竹和蘭香也不好說什麼。
蘭香眼圈有些發紅:“世子爺也真是的……這樣對少夫人,今兒老夫人那兒,他也沒攔著些。明知道少夫人只是氣話。”
沈寧音自然不是氣話,但她就是要旁人都能瞧出自個兒是氣的。
只有這樣,當侯府的人來求著她回時,她才能有更多的本錢,能要更多的權利。
左右都得罪了薛嵐,也得罪了他背後的薛巖,沈寧音沒有了退路,只能抓緊眼前的一切機會。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