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妹,不用了。這些人我使喚慣了,若發賣出去,一時半刻又哪裡能找到合適的人伺候?”
“等我將養好,定能好生管教她們。”
周婉意有所指,眸光看向沈寧音:“二弟妹剛嫁過來,祁秀院的事兒也得勞你打理,至於蘭心居,我看還是……”
“嫂嫂別這麼客氣。”沈寧音就似沒聽出來她話裡的意思,只笑得溫婉和氣,打斷了周婉的話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又住在一處,自該守望相助。”
她又看向秦耀陽:“夫君,不如從祁秀院挑幾個僕婢送過來給婉嫂子使喚可好?”
“僕婢們不得用可不是什麼小事兒。”
秦耀陽一心為著周婉好,這會兒倒也沒覺得沈寧音說的有岔,點頭道:“好。”
周婉胸臆中一口氣悶在那裡,提不起來又咽不下去,臉就更白了。
秦耀陽看著她的臉色,只以為周婉這是病症發作了,忙關切詢問。
周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老夫人深看了眼沈寧音,開口:“也不必如此,你那祁秀院剛打理起來,短了人手可不行。”
“就從我那屋派幾個人來蘭心居看著些,至於這兒的僕婢們,該打板子的打板子,該罰的罰了也就是了。”
周婉鬆了口氣,沈寧音看過來的時候,就瞧見周婉眼神裡未來得及散乾淨的得意。
沈寧音也不惱,垂眸福身,態度恭敬:“是。”
估摸著時間,柳郎中也該來了。
果然,下一刻,外頭就傳來腳步聲。
有小丫鬟打了簾子,荷破圖風後便有人稟告:“二爺,二少夫人,郎中來了。”
“哪個郎中?”開口的是老夫人。
小丫鬟道:“回老夫人,郎中姓柳。”
周婉很是淡定,拉著老夫人的袖子:“祖母,婉兒要請唐郎中來看。”又瞥了眼垂著眸子的沈寧音,道:“咱們侯府慣用的郎中,自然比外頭不知底細的,醫術要值得信奈得多。”
老夫人聞言,笑著點點頭:“正是如此。”
沈寧音還沒說話,倒是秦耀陽急了:“婉……嫂嫂,你先讓郎中看看,那位柳郎中……”
“好了。”老夫人道:“婉兒不願意也就算了。把診金給他,打發回去就是。”
“可是……”秦耀陽是真的著急,周婉此刻的臉色很差,原本豐潤小巧的櫻唇此刻毫無血色。
這時,屏風那頭傳來了笑聲。
眾人都是一愣,老夫人的臉色也陰沉了下去:“何人如此放肆?”
“老封君,您是忘了下官麼?”
聽著這個聲音,老夫人思索了兩個呼吸,忽然想了起來:“柳太醫?”
“正是。”柳郎中垂垂老矣,可身如松柏,中氣也足,聲音極有特點。
“快,快請。”老夫人立馬換了個神色,臉上也染上了歡喜。
作為昌平侯府從前的主母,老夫人自然認得這位早前最負盛名的太醫院判。
沈寧音親自繞過屏風,將柳郎中引了進來。
抬眸只睃了一眼,便看見周婉的臉色,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