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念急轉,覺得怪哉怪哉,怎麼會接連有這麼多強勁的破境之兆,他不記得門下有這麼多弟子到了突破的瓶頸啊?
他心生疑惑與幾分警覺,顧不上繼續審問,袍袖一揮,強大的神識迅速鋪展開去,想要探個究竟。
神識一路穿梭,掠過諸多庭院樓閣,當探到天機殿所在的小院時,悄然伸了進去。
小溯溪正急急忙忙地衝進房間裡,給正在入定的幾個弟子各自套上防護罩,嘴裡罵罵咧咧:“一個個動靜鬧這麼大,別把院子掀翻了!”
突然,他敏銳察覺到一股陌生,並且強勢的神識侵入,當下冷哼一聲,“哪來的不長眼的東西,敢窺探我天機殿!”
他修為高深,更身為煉丹師,神識自是凝練雄厚,念頭一轉,幾縷神識便如利箭脫弦,化作一道道尖銳無形的鋒芒,攜著丹道淬鍊出的古樸、厚重氣息,朝著那侵入的神識迅猛刺去。
二者神識於虛空碰撞,玄塵子的神識瞬間像脆弱的薄冰,“咔嚓” 一聲,支離破碎,殘餘的精神碎片被震得四下飛濺。
小溯溪神色冷峻,負手而立,“不自量力,還敢來招惹。”
他這神識反擊,純粹是下意識護短之舉,幾個弟子正處於關鍵時期,哪容得旁人無端窺探、打擾。
天玄宗大殿之內,玄塵子只覺腦袋仿若被重錘狠狠一擊,一陣天旋地轉,“哇” 地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形踉蹌著往後退了好幾步,一屁股跌坐在玉椅上,滿臉的驚愕與難以置信。
“溯溪!”他捏緊了拳頭。
在這天玄宗內,能這般輕易傷他的,除了閉關的老祖宗,只有天機殿那不知什麼來路的溯溪了。
他惱恨至極,但惱恨歸惱恨,經此一試探,他對溯溪的實力更加驚駭,不敢再探,卻也明確了這動靜必定是天機殿在搞鬼。
百里望舒關切地詢問道:“玄掌門,你怎麼了?”
玄塵子強忍著不適,擦乾淨血跡,咬牙笑道:“多謝百里閣主關心,我沒事,只是有些上火。”
百里望舒看破不說破,笑盈盈道:“那就好。那我們就繼續吧,早點審完這二百五十個弟子,早點收工,比賽一直推遲,也不是個事兒。”
正在等待審問的二百五弟子也察覺到了這等異象,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大殿外看去,恨不得衝出去好好看看熱鬧,驚歎聲、豔羨聲、嫉妒聲交織一片。
“誰啊,到底是誰啊?我們在這兒接受莫名其妙的審問,他們一個個卻悄摸捲起來了?”
“靠!搞得我也好想回去修煉。”
“講真,我從沒有這麼渴望修煉過,我現在自信得可怕,感覺下一個破境的就會是我。”
“這集體破境太牛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兄弟,也不知能不能沾沾光,學學他們提升的法門。”
“做夢去吧你,人家這肯定是機密,哪能輕易讓你知曉。”
……
玄塵子臉色鐵青,怒吼一聲:“噤聲!”
眾弟子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他們眼觀鼻鼻觀心,原本還以為是天玄宗的弟子在突破,不過現在看到玄塵子的臭臉,他們瞬間明白,這絕對不是天玄宗的人。
不過,不是天玄宗的啊?那太好了!
不少弟子暗自幸災樂禍,只要不是天玄宗弟子,是誰都好。
天玄宗的精英弟子們早就被放了回去,畢竟他們都是要參賽的,需要養精蓄銳。
亂七八糟被審問一通之後,他們之間的氣氛都有些微妙,各自回去主峰休息。
沒成想,在夜幕籠罩,萬籟俱寂,一眾弟子都沉浸在夢鄉之時,那強烈的破境動靜,接二連三炸響,把所有人從美夢中驚醒。
黎夢瑤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衣裳凌亂,頭髮散亂,她一邊匆忙披上外衣,一邊慌慌張張地拉開房門。
池山更是暴躁,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一腳踢飛了擋路的凳子。他一把抓過佩劍,劍鞘在床沿磕得 “砰砰” 響。
“什麼人!大半夜弄出這等嚇人動靜,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穆宇直接被驚得從床上滾了下來,腦袋“咚”地一聲撞到床腳,疼得他齜牙咧嘴。
他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揉著腦袋,磕磕絆絆地往門口走,一副暈暈乎乎的模樣。
嚴明早已穿戴整齊,站在天玄宗主峰的廣場上,一臉嚴肅地望著靈力波動傳來的方向。
看到匆匆趕來的眾人,他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