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掃了一眼地板,自己昏迷之前還在地上,現在卻在床上,至少證明他一時半刻不會像剛才那樣想殺自己了。
“還遮什麼,剛才該看的都已經看到了。”他肆意的目光在她身上落下,忽然道,“想看看外面是什麼樣子嗎?”
她一愣,接著搖了搖頭。
誰知他卻扯出一個笑容:“誰管你願不願意。”
她隨意披了一件衣服,便像是扔垃圾一樣被扔出來,身上的痛苦還沒消散,眼前宛若人間煉獄的場景便映入眼簾。
無數男女被殺,殘肢斷臂四處散落,血水順著臺階往下流,沖天的腥氣讓人不寒而慄。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麼恐怖的場景,瞳孔猛然一震,全身顫抖,手指蜷縮在一起,努力才讓自己沒有尖叫出來。
他卻習以為常,彷彿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怎麼樣?是不是特別有意思?之前還跟你朝夕相處的這群人,現在全變成冰冷的屍體,這一切都是拜你父親所賜。”
她咬緊了下唇,深吸了一口氣,轉頭注視著他,目光中帶著不屈。
“不甘心?寡人告訴你,寡人就是想讓其他人都知道背叛寡人是什麼下場!”
徐明月定定地說:“你的意思是,不光是我家在造反,呵,看來你這皇帝當的的確不盡人意,反抗的人居然有這麼多。”
他惱羞成怒掐住她的下顎:“你有膽子再說一遍。”
她去掙他的手,他將她狠狠摔在地上,“嘭”的一聲,她的頭重重磕在地板上,摔得七葷八素。
“把她帶下去,關起來。”
兜兜轉轉,回到了夢最開始的地方。
徐明月被那群人帶到了陰暗潮溼的地牢,還沒等上鎖,那些官兵就對她的身體上下打量。
因為只披了一件衣服,所以小腿跟腳難免裸露出來,這大大引起了這些熱血方士兵的興趣,眼中的惡念是怎麼都掩蓋不住的。
“嘖,聽聞這徐明月被徐鑄封為郡主,老子打了一輩子仗,還不知道這郡主是什麼滋味呢。”
他獰笑著要進來,同伴哈哈大笑並不阻止。
徐明月心頭一緊,裝作鎮定自若,淡淡地看著他:“回京後,你們陛下一定會召見我問話,你膽敢對我動手。”
那士兵愣了一下,看她臉上沒有一絲慌張,不由罵了一句髒話,關上門走了。
牢房內昏暗異常,徐明月咳嗽了兩聲,身體蜷縮在稻草鋪的床上,將頭埋進了雙臂之間。
只要能活下去,事情還有轉機。
當今的王朝為昪(bian)朝,楚懷止母妃本不出眾,在經歷漫長的後宮廝殺後,先皇所生的皇子寥寥無幾,於是這皇位便落到了他身上。
可是楚懷止屬於半路出道,根本沒受過先皇的訓導,沒去過書房,讓他去當皇帝,無異於將他的惡性最大化。
如今他才17歲,登基卻有五年了,昪朝天災人禍民不聊生,他卻只顧飲酒作樂。百姓們揭竿而起,造反的旗號此起彼伏,他便御駕親征,先拿戈王徐鑄殺雞儆猴。
說是御駕親征,可他那個武力值又有什麼用?不過是過來充當牌面罷了。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些兵力集中到一起,很快便將徐鑄一舉推翻。
果然第二日他們就急著要啟程回京了,如今京城的兵力薄弱,楚懷止這個皇帝還不在京中坐鎮,處境實在危險,不得不盡快回去。
士兵們將牢籠開啟:“陛下召見。”
徐明月皺了皺眉,跟著他們走了出去。
親征的隊伍很長,前面是禁衛軍跟太監宮女,中間金頂九龍的轎攆就是楚懷止的御駕,而後面則是後勤跟俘虜的奴隸,隊伍綿延不絕,一眼看不到盡頭。
徐明月凝視著面前金碧輝煌的馬車深吸一口氣,走了上去。
她的腳還沾著血,將上好的虎皮地毯落下了印記。
楚懷止百無聊賴地將手搭在窗戶上,瞥了一眼走進來的徐明月,她還未站定,他就道:“跪下。”
徐明月怔了怔,一種屈辱感從腳底一直蔓延到頭頂。
他坐在那裡,淡色的瞳孔映著她的身影,他勾唇一笑:“耳朵聾了?”
徐明月握緊了拳頭,在他面前跪下。
誰知下一秒,他又言簡意賅道:“脫。”
她身上只著了一件衣服,這句話的意思不言而喻。
楚懷止的臉色卻在此時顯得有些發愁,親征的時候他也沒想到不能帶后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