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二嫂這次的確幫了大忙,是該感激她的,”馮暄自顧自說著,並未注意到馮夫人的臉色變幻,“咱們往後也別再小瞧了她。”
馮夫人哼了哼,問道:“你什麼時候與她這麼親近了,一個勁為她說話?”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她有些本事,提醒母親,不可小覷而已。”馮暄說著給她盛了碗湯,面帶笑容,“欠她的錢還是儘早還了吧,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她現如今是侯府的功臣了,如果欠錢不還的事傳開來,這上上下下幾百號人會怎麼看您?”
馮夫人惱道:“行了,快吃你的吧,這些事用不著你操心。”
在靖安侯府這塊地盤上,做主的是她,不是褚若,主母還能怕了外人不成?
眼見到了除夕,馮夫人從早到晚忙得不可開交。
早上褚若過去請安,馮夫人以在忙為由,將她擋在門外。
褚若也不在意,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意思意思,也就打道回去。
走出西華堂的院門,見前方緩緩行來一人,不由駐足。
對方也停下步伐,朝她作了個揖:“二嫂。”
“三弟也來向太太請安?”褚若看著她,唇邊露出淡淡的笑。
那天是夜晚,他的容貌與身段都沒看得特別清楚,現在再瞧,她就忍不住感嘆,這人青年與少年時期竟無多大差別。
要說有的話,也只有身板比青年時期略單弱些。
馮時頷首答道:“是。”
“那你去吧,”褚若又笑了笑,“我就不耽誤你了。”
說罷就要走。
馮時回過身看來,喚道:“二嫂請留步,我有幾句話想與你說。”
“哦?”褚若頓覺詫異,今生的他們還沒有過任何交往,連面也只見過一回,實在想不到能有什麼好聊的,“你講。”
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因此馮時便引著她來到附近的一座水榭,面對面坐下。
“我知道一個秘密,是關於二哥的,不知二嫂有沒有興趣。”他眸子裡帶著一絲不大可見的笑意,嗓音低沉。
這個口吻褚若太熟悉了,前世馮時第一次來找她做交易時,開場頭一句話便是這個語調。
馮時這人,利益為先,不愛做無法獲得收益的事,這點與她頗相似。
前世,這也正是他吸引她的地方之一。
而另一個更重要的令她著迷之處,便是他這性如烈火,寧折不彎的品質……與某人很像。
“那就要看看你這個秘密有沒有價值了,沒價值的我可不稀罕聽。”
馮時彎了彎眉眼,牽唇說道:“事關二嫂未來在侯府的利益,我想還是有些價值的。”
牽涉利益,褚若自然要重視,便收了收笑容,正色道:“那倒說說,你想要什麼?”
“我在兵部當差已近五載,自認還有些才能,可一年到頭,差使沒少幹,卻一直被上面壓著,無法升遷出頭,”馮時慢慢說著,右手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這是她下意識的小動作,昔日三十幾年也不曾改,“如今的兵部主事人乃是穎國公,二嫂的舅父,所以我想請二嫂幫忙說幾句話,提拔我一提拔。”
她所說的這個“上面”,不是指他的頂頭上司,而是他的父親靖安侯。
靖安侯在朝中雖不是什麼大官,人脈還是有的。
生母死得不明不白,死後沒有名分,還被隨意選了塊地草草埋葬,就連她這個做兒子的,想為母親立座牌位,日夜供奉也得不到准許,所以打記事起,馮時就怨他父親,父子倆為此鬧了不知多少回,水火不容。
靖安侯為洩憤,也是為逼這個兒子低頭,處處打壓他,馮時是個倔犟的,父親越打壓,他就越不給好臉色,反抗得越厲害,現在已到了父子無法共處一室哪怕片刻的地步。
這些事褚若也是有所瞭解的,想來他前世就是在兵部才能難以施展,實在尋不到別的出路,才去了軍中。
“我在孃家自己家都說不上話,你認為能在穎國公面前說得上話嗎?回來這麼長時間,我連這位舅舅的面都還沒見過呢。”
馮時淡聲說道:“這就是二嫂要操心的事了,我相信以二嫂的聰慧,總會有辦法。”
褚若低頭思索了半晌,含笑道:“法子倒也不是沒有,只不過要多等些時日。”
“這也無妨。”五年他都等了,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還要看你的這個秘密值不值得我做這場交易。”褚若又扯了回重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