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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梁瑾走出宴會廳,去了走廊盡頭的露臺上。
&esp;&esp;依舊在下雨,他停步簷下,背靠牆放鬆下來。混了雨水潮腥的空氣並不清新,比起宴會廳裡的渾濁總要好一些。
&esp;&esp;他點了支菸咬在嘴裡,抬眼朝前看去。
&esp;&esp;雨簾順簷而下,分割了裡外兩個世界。
&esp;&esp;山莊裡四處點了燈,在夜雨下也不免黯淡,尤其他站的這個地方,露臺外高大的喬木枝葉層疊,只能透進一點斑駁光亮。
&esp;&esp;宴會廳那頭傳來隱約的樂聲,梁瑾闔起眼,辨出其中的大提琴音,放空心神認真聽了這一曲。
&esp;&esp;直至被踱步而來的腳步聲打斷。
&esp;&esp;他覷眼望去,對上傅逢朝停步看過來的目光。
&esp;&esp;傅逢朝沒想到會又碰見這個人,乍看到夜雨下閉眼安靜靠於牆邊的梁瑾,有那麼一瞬,他恍惚又以為看到了昔日的愛人。
&esp;&esp;若梁玦還在,或許也是現在這副樣貌——褪去了少年人的稚嫩,面龐逐漸有了鋒銳稜角。
&esp;&esp;但梁玦不該是這樣。
&esp;&esp;當年傅逢朝 黑夜兇獸
&esp;&esp;傅逢朝和梁瑾的初識是在梁玦的葬禮上。
&esp;&esp;車禍身亡不受寵的小兒子,來悼念的多是家中至親,神情中看不出多少哀慼之色,連他同胞兄長亦如此——那時梁瑾從容有度地待客,將所有安排得井井有條,足夠冷靜持重,唯獨不見對親弟弟逝去的一點悲慟。
&esp;&esp;即便梁玦是因他而死。
&esp;&esp;梁瑾與梁玦是孿生兄弟,一模一樣的長相,截然不同的個性。
&esp;&esp;梁玦是傅逢朝一直愛著的人,而梁瑾,自那場葬禮起,傅逢朝就恨上了他。恨他害死了梁玦,恨他的冷漠和無情。
&esp;&esp;這麼多年傅逢朝始終不明白,梁玦的兄長和家人為何能涼薄至此,好似梁玦只是一個無足輕重之人,沒有了便沒有了,無人在意。
&esp;&esp;“要煙嗎?”梁瑾彈了彈菸灰,再次問。
&esp;&esp;傅逢朝雙手插兜,沒有表情的面龐浸在涼霧裡,直視梁瑾的目光冷而沉。
&esp;&esp;梁瑾微微耷下眼,又吸了一口煙,沉默下去。
&esp;&esp;當年也是這樣,傅逢朝問他梁玦是怎麼死的,梁瑾迴避了傅逢朝的視線,靜默之後說“是一場意外”。
&esp;&esp;輕飄飄的一句“意外”,似乎就可以將他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沒有誰會為了梁玦追究,梁瑾不會,梁家任何人都不會。
&esp;&esp;傅逢朝只是一個外人,他沒有資格追究。
&esp;&esp;傅逢朝瞥向梁瑾手裡的煙,那一點火光明滅在他眼底。
&esp;&esp;“謝謝,不必了。”
&esp;&esp;客套的拒絕更顯得疏離。
&esp;&esp;梁瑾微怔,腳步聲已經遠去,落雨淅瀝中殘留下一點尾音,仿若他的錯覺。
&esp;&esp;苦澀煙味在嘴裡蔓延,梁瑾回憶著傅逢朝最後那一眼裡的漠然,重新闔目,任由手裡的煙燒至指尖,半晌沒動。
&esp;&esp;梁瑾回去宴會廳,婚宴已進行過半。
&esp;&esp;桌上的餐食早就冷了,梁瑾吃了兩口覺得胃不太舒服,索性作罷。
&esp;&esp;陶泊跟人喝完酒回來,坐下問他:“你剛去哪了?東西都沒怎麼吃,全冷了。”
&esp;&esp;梁瑾道:“太悶了,去外面透口氣。”
&esp;&esp;陶泊有點無語:“你還不如別來算了,我一個人來不也一樣。”
&esp;&esp;梁瑾拿起溼巾擦了擦唇,慢條斯理地“嗯”了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esp;&esp;陶泊嘟囔幾句便算了,他一貫搞不懂梁瑾在想什麼。
&esp;&esp;“我一會兒先走,約人晚上去泡吧,你肯定沒興趣,我就不叫你一起了,你別跟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