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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梁瑾的神情微頓,淡了聲音:“胡說八道。”
&esp;&esp;陶泊訕笑起來,也覺得自己是在異想天開。
&esp;&esp;梁瑾懶得理他,拿起餐盤去拿吃食。
&esp;&esp;綠植隔牆背後的另邊卡座裡,傅逢朝放下刀叉,出神盯著落地大窗外水岸邊覓食的海鳥。
&esp;&esp;直到身後的聲音停下,片刻,他起身離開。
&esp;&esp;傅逢朝走出餐廳,但沒有走遠,在外邊的露天咖啡館坐下,靠進座椅裡閉目,任由海風撲面。
&esp;&esp;黑咖啡的苦澀刺激著味蕾,卻無法讓他保持清醒,近似荒謬的念頭一旦紮根,便如藤蔓瘋長,再屏除不去。
&esp;&esp;“傅先生,請問……”
&esp;&esp;被突然響起的聲音拉回思緒,傅逢朝睜開眼,停步在他面前有些拘謹的青年眼神一亮:“真的是你傅先生,我剛還以為我認錯人了。”
&esp;&esp;傅逢朝卻慢了兩秒才想起,面前之人是前夜在酒吧里拉大提琴的那位琴師。
&esp;&esp;他沒什麼情緒地問:“你知道我姓什麼?”
&esp;&esp;“我聽酒店管家這麼稱呼你,”對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剛過來看到你坐在這,才想到跟你打個招呼,沒有打擾你吧?”
&esp;&esp;傅逢朝隨意一抬下巴:“坐吧。”
&esp;&esp;青年坐下自報了姓名,他也是中國人,在歐洲的音樂學院唸書,來這邊遊學三個月,輾轉在這邊各座島上的度假酒店彈琴賺生活費。
&esp;&esp;“那晚多謝傅先生幫忙,要不我當時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esp;&esp;傅逢朝不怎麼在意:“不用,順手而已,道謝一次就夠了。”
&esp;&esp;他的冷淡讓對方有些侷促,試著找話題:“傅先生是跟朋友一起來這邊度假的嗎?”
&esp;&esp;傅逢朝沒有回答,而是問:“你那晚拉的曲子,是門德爾松的春之歌?”
&esp;&esp;青年聞言有些意外:“是啊,你知道?傅先生一定是懂音樂的人,才聽得出來。”
&esp;&esp;傅逢朝只道:“這首春之歌是鋼琴曲,比較輕快跳脫,並不十分適合大提琴的音色,用大提琴拉奏這首曲子的人也不多,你為什麼會想到選這首?”
&esp;&esp;“大概我比較喜歡挑戰高難度吧。”青年笑起來。
&esp;&esp;傅逢朝慢慢抿了一口咖啡,想到的卻是當年梁玦說的,因為這首曲子裡真的有春天的氣息。
&esp;&esp;他遇見梁玦的那天,正是春日光景最好時。
&esp;&esp;分明孤高矜傲,卻在陷入回憶的這一刻眼中有了難得的溫情,對面之人看著這樣的傅逢朝,忍不住問:“傅先生,我能不能加個你的聯絡方式?”
&esp;&esp;傅逢朝的眉峰動了動。
&esp;&esp;自餐廳出來,陶泊眼尖先看到前方露天咖啡座裡的倆人,示意梁瑾:“你看那不是前天晚上在酒吧彈琴的那個?他怎麼在這裡?”
&esp;&esp;梁瑾只看了一眼錯開視線:“走吧,別人的事情少管。”
&esp;&esp;他們往另個方向走,陶泊八卦道:“看起來他的腳是沒什麼事了,還能跟人坐這裡談笑風生,所以那晚這位傅大少真是英雄救美?他也跟那個徐笙一樣,口味別具一格?”
&esp;&esp;傅逢朝瞥著走遠的背影,低頭靜默一瞬,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
&esp;&esp;對面之人見他不出聲,猶豫著還想說點什麼,傅逢朝已經擱下咖啡杯起身。
&esp;&esp;青年一愣:“……傅先生?”
&esp;&esp;傅逢朝留下咖啡錢,淡淡點了點頭:“沒有必要,走了。”
&esp;&esp;陶泊話出口,忽然想起自己表哥對那位傅大少超乎尋常的關心,聲音頓住,下意識轉頭看向他。
&esp;&esp;梁瑾走得很慢,放空的目光凝視前方,眼裡像蒙著一層什麼。
&esp;&esp;陶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