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倒黴的龍少爺,竟不知還有多少人羨慕他呢。”和著許久以來對龍寂樾的觀察試探,她已有些明白,他那樣終日嚴肅的神情,實則是鬱鬱寡歡,像他這樣英俊的富家子弟,本該是暢快瀟灑的年紀,卻因父親突然暴斃,過早便負擔起一個門派的興衰。
龍寂樾見她遲遲不坐,冷冷地道:“怎麼,你對這些椅子都不滿意?”
辰兮笑道:“不錯,這間屋子裡,我只對一把椅子感興趣。”說著走到沉香交椅前,“這把椅子是天龍門掌門的寶座,本應最尊貴,但卻最破舊,上面這十幾條刀疤那麼深,似乎要將這椅子劈成兩半。掌門的座椅上竟有如此多的刀疤,你說,是不是一件很奇怪,又很有趣的事?”一面說著,一面要伸手去撫摸那些疤痕。
她的手指忽然在半空凝住,只覺一股渾厚的迴旋之力擰在自己手腕上,將快要碰到椅子的手指生生扭了開去,疼得幾乎將手指折斷,轉頭便迎上龍寂樾冰冷的目光,辰兮眼珠一轉,馬上揉著劇痛的手指笑道:“好好好,不碰不碰,你大掌門的寶座,豈是我能隨意碰觸的?”
龍寂樾撤了指間內力,淡淡地道:“不奇怪,坐在這張椅子上,本就要隨時預備著,被人劈成兩半的。”
辰兮道:“哦,那也有些好處,至少你這兩條倒黴的眉毛,再也不會打成結了。”
龍寂樾一怔,淡淡莞爾,正待詢問她來此目的,辰兮忽道:“對了,昨晚烏家莊附近好像出了點事,影響你找東西了麼?”
龍寂樾目中微黯,卻逃不過辰兮的眼睛,她連忙笑了笑:“哎呀,沒關係的,多去上幾回,總能找到。其實你也不是想不出給烏牧遠下藥這種招數,但是你礙於世家公子的身份,不屑做這小毛賊的伎倆,只不過如此一來,探查確是困難一些!”
龍寂樾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個小毛賊。”
辰兮揚起眉毛:“是呀,我是小毛賊,你龍少爺是大人物。只不過我這小毛賊既幫了大人物的忙,龍少爺可要賞賜些謝禮麼?”
龍寂樾道:“毛賊豈會做虧本的買賣,你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只是我不懂,你既不知我在找什麼,為何要找,又怎知幫了我,對你有好處?唯一的解釋,大約是你與烏家莊有過節,便希望我能惹些麻煩出來,方便你圖謀後計。”
辰兮知他又在想著法子試探自己的底細,嘻嘻一笑:“我這樣的小毛賊,怎會和名門大派有過節?幫你麼,那自然是因為龍少爺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才比子建,貌若潘安,令人一見之下,就忍不住要親近,就忍不住要幫忙。你是不知道,想幫你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已經排到鎮子口了,更何況是我這個不起眼的小毛賊?幫了你龍大少爺的忙,是我三生有幸,是我求之不得......”
龍寂樾的眉頭皺了又皺,不耐聽她長篇歪論說完,截口問道:“你究竟來幹什麼?”
辰兮笑道:“自然是再幫你一個忙了。眼下有一件很搶手的寶貝,為了怕你心急,特意來將詳情告知,免你煩惱。”
龍寂樾目光一動:“你是說懷珠老人的那件信物?”心念飛轉,江南一帶大小門派和人物無不在風箏的監控之中,只有眼前這女子無跡可尋,而這樁轟動武林的大訊息,又是一夜之間憑空出現,兩者間多半有些關聯,旋即說道:“這訊息,就是你放出去的吧。”
辰兮一怔,此人還不算太笨,笑了笑:“不錯,正是我。方才來時見謝三斧正在調動天龍門的人馬,看他發出去的那些令符,十二龍壇幾乎是傾巢出動了,應該就是為了此事吧?”
龍寂樾道:“你倒爽快,這訊息屬實麼?”
辰兮道:“如果我說是真的,你可信我麼?”
龍寂樾見她一雙星兒似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端的不自在,別過目光:“寧可信其有。”
辰兮趁他分神之際,眯眼掃過那座沉香交椅,目光如炬,一閃而過,將那十幾道刀痕的位置盡數記下,口中卻不停:“正是這句話,這東西如此重要,人人都是寧可信其有。你也不必問我訊息來源,更不必問那信物是送往何處,我明白告訴你,這件事情屬實,你且放開手腳去搶來,定當物有所值。現下整個江南武林都在明裡暗裡爭奪這件信物,以天龍門的實力,應是拔得頭籌吧?這可是向武林同道擺出領袖姿態的好機會。”頓了頓,又道:“我知道這些年天龍門一直壓著烏家莊,但烏家的聲望畢竟延綿百年,天龍門作為後起之秀,要想坐穩頭一把交椅,讓所有人心服口服,正需要這樣一個大事件來彰顯地位。”
龍寂樾聽她說得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