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林兄只要還在汴梁城,就要永遠提防高太尉。”
林沖眼神一暗,心中又是想起了帶老孃逃亡的王進教頭,難道他也只能攜全家逃離汴梁城嗎?
父親做了一輩子提轄,還讓自己娶了張教頭的女兒,自己也坐上教頭之位,這才好不容易算是在皇城站穩了腳跟,偌大的家業真的就要捨棄嗎?
林沖一時拿不定主意。
“兄弟,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與其受高俅的鳥氣,何不與灑家一起同上梁山,逍遙快活!”魯智深看出林沖的猶豫不決,提議道。
林沖卻是搖搖頭道:“師兄勿需多言,林沖清白之身如何能落草,此事不可再提。”
魯智深濃眉一挑,還待說些什麼。柴進明白此刻的林沖萬不會想著上山入夥,當即起身道:“智深兄弟,此事還需林兄自己思量,咱們不好多言。喝酒喝酒……”
而後四人也不再說這些話題,閒聊著一些趣事,只是林沖的興致一直提不起來。
酒興之餘,魯智深抄起一旁的月牙禪杖,醉醺醺舞了一套杖法,自回屋中歇息去了;林沖倒是沒有喝太多酒,見狀與柴進作別,回家去守娘子。
收拾好殘局之後,柴進將書信交給時遷道:“時遷兄弟今晚將這封信送至蔡府,然後第三日的夜晚去城西的惠民藥局,在藥局門前的桂花樹下會有蔡府的回信。取信之時,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若有埋伏,可不必管信。”
“哥哥放心,時遷若想走五氣朝元境大修士,也不見得能留得住俺。”時遷拍著胸膛道。
“若是沒有信,也不必等,你自去和聞先生匯合,他會告訴你下一步做什麼。”
“哥哥是要單獨行動?”
柴進泥丸宮靈臺之上的青色小龍一直在催促著他前往皇宮那個方向,柴氏密藏已經不能再拖了。
“我一個人行動更方便一些,你這邊蔡府的事也很重要。”柴進看了一眼身後的瓦舍道:“你多留心一下徐寧會被刺配到哪裡,屆時智深兄弟定會出手相救,我若是還沒回來的話,你就和智深兄弟一起行動,一定要救下徐寧。”
看來柴進哥哥接下來的行動很麻煩,時遷心中一動道:“哥哥放心,俺們會一直等哥哥回來的。”
柴進拍了拍時遷的肩膀道:“嗯,我一定會回來的。”隨後他獨自一人走向了內城,在一個無人的角落,柴進用百變千面悄悄換成一個書生面容。
沿街買下一把紙扇,平白多了幾分書生氣。柴進行至御街上,兩排都是風花雪月之地,他此行的目的正是名妓李師師。
只他一人若想闖入皇宮禁地,只怕不亞於登天之難。但當今官家自詡風流無雙,儘管後宮粉黛三千,佳麗如雲,但官家對她們刻意造作之態感到索然無味。
反倒是甚愛歌伎出身的李師師,甚至不惜在皇宮和李師師所在的青樓下挖出了一個專門的地道。
只見兩扇碧紗窗外懸掛著兩面牌子,上書:“歌舞神仙女,風流花月魁。”正是李師師所在的青樓。
見柴進駐足觀望,一名小廝小跑過來道:“客官裡面請,俺這裡姐兒才藝都是一頂一的好!”
“本公子此來汴梁城就是為了一睹花魁名妓李師師的芳容,對其他女人不感興趣。”柴進目高於頂,掂量著手中的錢袋道。
小廝立刻拉住柴進低聲道:“公子爺,你小聲點。師師姑娘是當今官家的禁臠,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怎敢如此大聲。”
柴進知道這小廝也做不得主,便塞給他一塊碎銀道:“去將老鴇喚來,我自與她說。”
小廝接過碎銀,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下,歡天喜地去尋老鴇。
柴進這才仔細打量這間青樓,出入的男子皆是書生官宦打扮,頭巾之上都簪著鮮花,一個個左擁右抱,調戲著依欄而立,賣弄風情的女子。
一個風韻猶存的四十上下的婦人,嬌笑著穿過人群,來到柴進身邊,做了個萬福道:“呦,這位爺真俊,倒是面生的很,可是第一次來,不知如何稱呼。”
隨著她的動作,一抹雪白粉膩在柴進眼前晃盪。
柴進狠剜了兩眼,眼神迷離道:“本公子柯引,對名妓李師師慕名已久,特來見上一見。”
老鴇何等精明,注意到柴進的眼神,她反而故意欠著身子,將大好風光暴露在柴進視野下道:“紅娘這裡漂亮姑娘,才藝好的姑娘多的是,隨便叫上兩位都能保管爺滿意。”
柴進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