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蕭晗璋便進宮回稟皇帝。
慶安帝手指撫著奏摺,抬頭意味不明的看著他。
“你說是北疆在這兒的探子乾的?”
“正是,臣已將人羈押入大牢,等候陛下發落。”
慶安帝嗤笑一聲,拾起御案上一本摺子便朝他砸去。
“你自己看看。”
蕭晗璋一怔,接住摺子,展開一看,臉頓時一黑。
北疆要派使團來大晉和親,將九公主嫁過來,以換取邊境長久和平。
蕭晗璋抬眸看了眼面色不善的慶安帝。
那這個鍋……再讓他們背確實有點不合適了。
畢竟他們不能一邊說著要與晉國交好,一邊又派人刺殺晉國宰相。
“臣……再去查。”
“混賬東西,如今連朕都敢欺瞞了,把朕當傻子是不是?”
慶安帝抓著案上茶盞便朝他砸過去,被他偏身一躲沒砸中,碎在了身後地上。
慶安帝拍案而起,指著他怒道:
“你還敢躲。”
蕭晗璋立即拱手告罪,態度極其謙卑。
“陛下息怒,再砸一次,臣不躲了。”
“你……”
慶安帝有些氣結,整理了下氣息,又坐了回去。
“如今邊關需要軍餉,賑災,修堤壩都需要銀子,你怎麼敢動他的,明日你一個不痛快是不是連朕你都敢下手。”
這話一出,蕭晗璋斂衽跪下,垂眸低聲道:
“臣惶恐,是臣恃寵而驕,知道陛下會護著臣,才敢如此妄為。臣知道如今最重要的是與民休養生息,充盈國庫,臣下手有分寸,不敢動搖國本,真傷了相爺。”
見他如此坦誠,沒敢接著狡辯,慶安帝差點被氣笑。
蕭晗璋縱有萬般不是,但做什麼事都會跟他說,倒讓他十分滿意。
“你承認的倒是痛快。”
蕭晗璋眸色微深,沉聲道:
“他們出手傷臣家人在先,臣本想來先求陛下做主,可那蘇桓剛替陛下收了稅銀回來,臣怕陛下為難,才出此下策。”
聽到此處,慶安帝怒氣已消解了大半。
雖然他這次行事偏激,但也定是查明瞭自家女眷受驚之事是蘇家所為。
敢動手傷他家人,他一時衝動倒也無可厚非。
這蘇家也實在太肆無忌憚,他出手教訓了蘇相,慶安帝心裡其實也小小痛快了一把。
見皇帝臉色稍霽,蕭晗璋便知這件事就算這樣過去了。
本以為推到北疆身上便能了結此事,慶安帝也不會起疑,實在沒想到他們此時會來簽訂盟約。
那對慶安帝唯有坦誠,才能使君臣二人不生嫌隙。
慶安帝坐在御案後,臉上喜怒不辯,睨著他道:
“如此胡作非為,不顧朝廷法紀,這次朕不能輕饒了你。”
蕭晗璋眼簾輕垂,微微低頭。
“臣願意領罰。”
“過些日子你自己尋個錯處,去領二十板子。”
“是。”想了下,蕭晗璋抬頭望著慶安帝,“陛下只罰臣一個嗎?”
慶安帝斜睨了他一眼。
“你不必覺得委屈,此次蘇相受傷,朕會趁此機會,讓他歇個長假,把他手中事務交由御史大夫,也算給你出一口氣。”
蕭晗璋眉目舒展了些,回道:
“陛下事事為臣著想,臣只有感激。”
此事揭過,慶安帝才讓他起身,同他商量起北疆的事。
“此次去接北疆使團,除了鴻臚寺,朕還想……”
蕭晗璋立即出口打斷他。
“臣覺得派蘇桓同去最合適,他掌管監察之事,若使團有異動,定能第一時間發現。”
慶安帝剛滅下去的火氣,險些又被他撩撥上來。
他還沒開口,他就這般直白的拒絕,已經指派不動他了是吧。
“朕還是覺得你對北疆更熟悉,你去比他更合適。”
蕭晗璋面露為難。
“陛下恕罪,不是臣想推脫,實在是家中有事,臣一時走不開。”
並未聞得他家中出了什麼事,慶安帝開口詢問。
“何事?”
“臣妻子下月生辰,她嫁給臣本就受了不少委屈,第一個生辰臣不能不陪在她身邊。”
他把蘇桓支走一來是懶得再同他爭鬥,想過幾日安生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