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會來得這麼快。很多時候他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做了一些偏激的行為,在他清醒後他也記得不太清楚。他從什麼時候開始間歇性地失控?應該是剛到武校兩年的時候。
剛去學校的時候,他的年齡在他的那個班算小的,不愛說話一度被人當成啞巴。雖然身邊的跟他也都是差不多的孩子,但是寄宿學校的孩子懂事兒早,特別是武校。小小年紀拉幫結派打架的都多。薛霖平時獨來獨往,不和別人交往,又一副膽小的樣子,所以他就成了其他人欺負的物件。訓練課上捱打的物件一直是他,下課受排擠被嘲笑的也是他。又因為他常年沒有回過家,也很少有家裡人來看他,所以他一直被認為是孤兒。
小孩子在大人眼裡總是單純無害的,但他們能做害的時候常常讓人意想不到。薛霖一直被那群人欺負著也從來不開口說,他的錢被他們奪走,動不動就打他,羞辱他,但他從來都不敢反抗。
大半夜,他們說讓他去取老師第二天課要用的東西,那個時候學校條件簡陋,燈也是房間裡才安的有,辦公樓裡漆黑一片。薛霖不敢上前,但是他們站在他身後逼著他上樓,辦公室裡堆積著各種器材,薛霖壯著膽子朝裡邊兒走進去。
他躡手躡腳地朝前走,可辦公室裡的燈開始明滅不定,薛霖開始害怕起來,就在此時樓道里開始響起一聲聲沉重的腳步聲……一個8歲的孩子放棄嚇得就快哭了,他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一直盯著明滅不定的燈,直到啪一聲,辦公室裡徹底黑暗。
不知道外邊兒過道里是什麼,薛霖害怕地向後倒退,但是一張桌子擋住了他的路,他努力將雙手緊握成拳鼓勵自己,但是教室裡響起一陣詭異的笑聲,他直接嚇得腿軟了下來,癱坐在地上。
外邊兒的腳步聲越來越明顯,在不斷朝這個辦公室走來。薛霖躲在桌子下,捂住了嘴巴,嚇得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終於,那個聲音停在了辦公室門口停下來。
黑暗裡,薛霖只能看到有個黑影不斷地朝他靠近,他想要往後退卻退不了。
他能感覺到那個東西在自己身前停下,就那一瞬間,一道光突然從下方射上來,薛霖只記得他在昏迷前看到了一張笑得恐怖至極的鬼臉……
那天晚上的驚魂以後,薛霖病了一週。後來他每天早早地就回宿舍躺在床上,那晚驚魂給他的後遺症就是睡覺前渾身不受控制地瑟瑟發抖。
第二天一大早,應該是五點的時候,薛霖醒了。
亮了一夜的檯燈,電量不太足,燈光也微弱了下來。意識到自己在教室還不是最讓他驚訝的,而是薛霖發現許霂正在自己旁邊睡著,一隻手還放在自己身上,用一種保護的姿態。
昨天晚上趴著睡著的薛霖,臉上不停地出汗,身體也時不時地發抖,嘴裡也一直是很驚恐的語氣,許霂沒辦法,只好將胳膊搭在了薛霖背上,輕輕地拍打,安撫他繼續睡。
一般情況下薛霖是不太會記得自己犯病後的情況,但是看到胳膊上的創可貼還有其他地方的青紫,他腦子裡好像有昨天晚上的畫面了。
薛霖坐直了身體,而許霂也被他的動作驚醒,惺忪的睡眼和有些毛躁的頭髮讓人看著有點兒忍俊不禁。
看著一旁坐直的薛霖,許霂揉了揉眼睛又確認了一遍他這才開口,“你醒了?”
……
兩個人四目相對了幾秒鐘後,薛霖有些尷尬,他想開口說什麼,但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忽明忽暗的檯燈終於還是堅持不住了,教室裡歸於黑暗。
一片寂靜!
薛霖偷偷舒了一口氣,幸好,幸好沒電了。
“你,要不再睡會兒?”許霂忍不住開口道。
寂靜!
“那個……昨天晚上……”許霂組織了幾遍語言,還是不知道怎麼說。
“嚇到你了吧!”黑暗中,薛霖的聲音傳來。
“呃……”許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有病,很嚴重,正常情況下就像昨天晚上,再嚴重點兒可能會傷人。”他可沒忘記自己是怎麼被武校趕出來的。
“你……我……”許霂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因為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沒關係,我知道我不是正常人,所以,從今天開始,就不要再和我接觸了,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薛霖並不在意許霂的反應,繼續說道,像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黑暗的空間裡安靜得可怕!
許久,許霂開口道“我是想說……你餓不餓?外邊兒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