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姐姐恕罪!”沈南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醉意,桃花眼中水光瀲灩。
“妹妹不勝酒力,實在是手抖了,不是故意的……”
沈青青看著沈南枝我見猶憐的模樣,心中的怒火直往上衝。
正欲發作,卻見沈南枝忽然如弱柳扶風般倒在了地上,眸底盡顯醉意。
見此情景,一旁的蕭瑾年臉上早已染上了一層慍色,他將手中的杯子重重放下,剛要問罪,卻見沈青青對他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沈青青自然看得出來,沈南枝是有備而來的!
於是,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影。
“太子妃息怒,老奴帶您去後院更衣。”
很快,出嫁前曾伺候過沈青青的一個老嬤嬤上前給她行了一禮,便帶著她往後院走去。
大抵是為了避嫌,這一次顧氏沒有湊上來,只是遠遠地看著。
沈青青眸色平靜地跟著嬤嬤走在熟悉的沈府後院,很快便認出,這是通往海棠院的路。
她二嫁前曾在海棠院住過一個月,此時將她安排到這裡更衣,倒也合情合理。
可不知為什麼,離海棠院越遠,沈青青心底的不安越深。
沈南枝的酒量她再清楚不過,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醉倒?
而且……她倒下的時機,也太湊巧了。
湊巧到彷彿這一切都是刻意為之!
從沈南枝忽然敬酒,到她說的那些話,再到她故意推倒酒壺,以及之後的猝然倒地……所有的動作全都透著一股詭異。
而她鋪墊這麼多,好像都是為了引自己去海棠院!
想明白這一點,沈青青只覺心口一緊,立刻警覺地朝木香使了個眼色。
木香心領神會,連忙對著領路的嬤嬤吩咐道:“前面就是海棠院了,太子妃更衣就不勞煩嬤嬤了。”
老婆子聞言,抬頭看了眼那近在咫尺的海棠院,又偷偷瞧了眼沈青青,見她神色如常,並無異樣,便行了一禮,恭敬地告退了。
看著嬤嬤遠去的背影,沈青青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木香,語氣嚴肅地問道:“你在沈府,可有什麼要好的姐妹?”
“有倒是有一個,只是……偏遠了些,是個外院的灑掃丫鬟。”木香有些猶豫地回答。
“無妨。帶我去。”沈青青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旋即便讓木香帶路。
兩人七拐八拐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廂房前,沈青青示意木香在外面候著,自己則推門進去換衣服。
而沈府正廳,沈懷安為了安撫蕭瑾年,正在頻頻向他舉杯敬酒,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
蕭瑾年冷著臉,興致缺缺地胡亂應付了兩下,心思早已飛向了後院。
他隱隱有些擔心,也不知道那丫頭去後院更衣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雖然只是第三次來沈府,但他總感覺這裡藏著的秘密和算計一點都不比宮裡頭的少。
正思索著,忽然瞥見剛剛領著沈青青去後院的老嬤嬤正鬼鬼祟祟地朝他的貼身侍從走了過來。
只見,老嬤嬤在侍從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匆匆離去。
侍從臉色微微一變,立刻走到蕭瑾年身邊,低聲彙報。
“殿下,太子妃在海棠院更衣,突感不適,想要休息一會兒……”
蕭瑾年聞言,臉色頓時一沉。
他猛地站起身來,衣袖帶風,掠過跪拜一地的人群,丟下一句“都不必跟著”,便直奔後院而去。
獨自走在沈府曲折蜿蜒的迴廊上,蕭瑾年耳中微微一動,隱約聽到身後有細碎的腳步聲。
他很快便意識到:有人在跟蹤他!
而且很明顯是個女人。
她或許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但那慌慌張張、冒冒失失的步伐早已出賣了她。
蕭瑾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卻並未停下腳步。
很快,他便在路邊一個小廝的指引下,來到了海棠院前。
卻見院門緊閉,像是關著什麼秘密。
到底是在深宮艱難存活下來的太子,如此明顯的陷阱,蕭瑾年又怎會看不出來?
他面色一凜,推門而入的瞬間,身形一頓,眨眼間便縱身上了屋頂,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整個院子。
不一會兒,他果然看到了十分精彩的一幕。
只見,一位身著粉色薄衫的妙齡少女急匆匆地跟了進來,一張清麗脫俗的臉龐上寫滿了焦急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