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震驚地猛地抬頭,額頭一下子撞到近在咫尺的蕭瑾年下顎。
“砰——”的一聲輕響,在靜謐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
沈青青只覺得額頭一陣劇痛,痛得她齜牙咧嘴,差點沒忍住撥出聲來。
而蕭瑾年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撞擊,微微皺起了眉頭。
反應過來後,立馬溫柔地伸出手掌,輕輕地撫摸著沈青青被撞痛的腦門。
微涼的指尖觸碰在沈青青溫熱的額頭上,帶來一種說不出的酥麻感。
他低聲嘆了口氣,聲音中充滿了無限的寵溺和無奈:“小心……”
沈青青卻明顯顧不上額頭的疼痛,猛地支起身,對著蕭瑾年驚撥出聲。
“當日那少年……是你?”
此刻,蕭瑾年很想否認!
畢竟——在心上人面前親口承認,那個烏黑髮腫的倒黴鬼就是自己……真的很艱難。
但此刻再否認,明顯有些晚了。
於是,他只能臊的像一隻煮紅了的大蝦,拼了命地往錦被裡頭鑽。
一想到:第一次見沈青青,自己便頂著一張烏青醜陋的死人臉,蕭瑾年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也是蕭瑾年一直糾結、彆扭、猶豫的原因所在。
一方面,他有些氣惱沈青青沒認出自己;但有時候,又無比慶幸她沒認出來!
另一方面,他又想要藉此事拉近自己與沈青青的距離。
讓她知道:自己早在三年前,就見過她,且心儀她了。
她是自己千辛萬苦求娶來的,和宋文璟那種為了沖喜救命而強娶的,不可同日而語!
正所謂,甘蔗不能兩頭甜。
說與不說,都是個問題。
就這樣,糾結著,猶豫著,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不說不出口,又總覺得心裡頭有些憋屈,還有點委屈……
這次要不是沈青青不依不饒地一直追問,自己又擔心她想多了傷到腦袋,說什麼也不會自揭短處,讓她知曉。
事已至此,也只能被這份陰影壓一輩子了。
這般想著,蕭瑾年只覺渾身上下難受的厲害。
可另一邊,關於蕭瑾年內心的彎彎繞繞,沈青青完全不知情。
她還沉浸在“三年前自己竟在無意中救了蕭瑾年”的震驚之中,遲遲出不來。
見蕭瑾年一副比死了還難堪的模樣,沈青青半晌才回味過來。
大笑三聲之後,忍不住暗自腹誹——想不到,這冷麵太子竟還有些偶像包袱在身上!
但到底不忍眼睜睜看著他揹負如此巨大的心理包袱,於是小腦袋再次爆發出巨大的能量。
石火電光之中,瞬間想到了一個兩全的好法子。
下一秒,沈青青又開始戲精附體,假裝頭痛欲裂起來。
一開口,卻是撒了個無比善意的謊言。
“呀!經殿下這麼一說,我隱約想起來了。那少年好像還被蛇咬了!可是……”
說到這兒,沈青青故意頓了頓,低垂的眼中閃過一絲調皮與期待。
直到聽到蕭瑾年滿臉焦急地問,“怎麼了?”
這才繼續假裝艱難開口,“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都記不起當時那少年的臉。”
接著,由衷地嘆了聲,“所以我也不確定……那少年是不是你。”
語氣中滿是遺憾與無奈,彷彿這是一件讓她抱憾終身的事。
蕭瑾年聞言,一抹掩藏不住的竊喜在臉上一閃而過,旋即又被一種更深的擔憂所覆蓋。
他急不可耐地想要解釋:當年的少年就是自己,可一時之間,又不知從何說起。
沉吟半晌,像是猛然間抓住了很重要的點,大喜過望地一把拉下身上的薄衫。
露出精緻的鎖骨和精壯的上半身。
沈青青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哎呀”一聲,臉頰又不自覺染上了桃紅。
可蕭瑾年的關注點明顯不在此處。
只見,他一臉正色地將自己右側的鎖骨湊了過來,一雙眸子裡閃著認真而熾熱的光。
急切開口自證——“看這裡!”
沈青青順著他的動作,目光輕輕落在了他右側的鎖骨處。
果然,那裡有兩個被毒蛇咬過的淡淡牙印,依稀可見。
沈青青伸出手指,輕輕撫過那處傷痕,彷彿能感受到當年蕭瑾年所經歷的痛苦與掙扎。
她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