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澤聞言,手裡修枝剪驟然掉落在地,記憶一瞬被拉回到久遠的記憶裡。
他進入第七團的時候長燁已經在了,他當時年紀小也沒啥經驗,就是個普通小兵。
長燁幾乎不參加戰鬥,但他在戰場上經常看到敵人的軍官突然暴斃,還有那些端著機槍的,打著打著就死了。
當時的第七團可謂是戰無不勝,但還是有意外。
敵人炮轟,他也被埋了,爬起來的時候就看見團長抓著長燁的手哀求。
“把這群混小子帶出去,長燁!算我求你!一定要帶他們打回臨江!”
長燁那時候是什麼表情呢?
只是淡然的嗯了一聲,隨即抬起手,天上的轟炸機就這麼墜落下來。
轟隆的巨響讓團長大笑出聲,然後就是很多的血從嘴裡湧出來,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之後他們一路跟著長燁打到臨江,橋樑全都被炸了,他們試過很多的辦法都不行。
水太深了,江又那麼寬,大部隊只能選擇繞過臨江。
可那樣真的需要太多時間了,幾個月甚至是一兩年,而在臨江對面的同胞怎麼辦?
在大雨落下前長燁找到了他,讓他準備收殮他的屍身,紅線穿銅錢綁住他的屍身,油紙傘畫彼岸撐起蓋住臉。
那時的他不明白長燁為什麼要那樣說,為什麼就會死,他只知道長燁帶他們走了很長的路。
他也問長燁為什麼是他,長燁給出的答案也很簡單。
“因為你最長命,第七團唯你命最長。”
大雨期間他一直在準備紅線、銅錢、笨拙的學著畫他從來沒見過的彼岸花。
等十五那天初辰,戰鬥結束,他們佔領了敵人的陣營,他回去找長燁的時候,長燁已經安靜的躺在那兒,睜著眼去看初升的太陽。
而長燁身後,無數的靈魂漸漸消失,望著太陽昇起的地方,釋懷的笑著。
他知道長燁不是尋常人,他知道一切都是長燁做的。
整整兩天的暴雨,垮塌的山體,助他們過江的路,隨著第七團一起打進敵人據點的同胞。
可他不敢也不能,長燁的存在不能讓世人知曉,他會保不住長燁的屍身。
他只能一個人把長燁的身體藏起來,在戰爭結束後帶長燁在京市定居下來,就那樣守著,一守就是這麼多年。
可隨著八十多年的時間沉澱,當年的國仇,數以萬計慘死的同胞,至今都無法報仇。
他們守著國,妄想和平,卻有人不甘心!偷偷摸摸在背地裡搞這些小動作,妄想動搖八十多年建立的根基!
痴心妄想!
黃澤紅著眼看向黃國安,“查清楚神吾家族是誰安排的,不惜一切代價暗殺!我要他見不到七月的太陽!”
“是!將軍!”
黃國安抬手行軍禮,這並不是爺爺對孫子的下達的命令,是經歷過那些戰場老將軍對下級下達的軍令。
黃國安匆匆離開,向潛伏在倭國的人下達指令。
黃澤在原地站了許久後才緩慢彎下身子撿起地上的修枝剪,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八十多年前那個只能為長燁收屍的愣頭青了。
他要護著蘇瑾,便是他死了,他的子子孫孫也會繼續下去。
他給不了蘇瑾光明正大的榮耀,但他會護著蘇瑾,生時無人敢欺,死後有人守墳!
回到楚家的蘇瑾自然不知道這些,他抱起衝出來接他的桐桐,側頭看向屁顛屁顛跟來的榮青。
“怎麼?你很閒?”
榮青哪有啊,他搓了搓手,“我就是想問問,我啥時候能開始學。楚總都給我安排好了,我現在就住後面的一棟小別墅。”
蘇瑾微微蹙眉,他差點忘了自己還收了一個徒弟來著。
放下桐桐,蘇瑾拍了拍他的腦袋,“去陪爺爺奶奶玩。”
桐桐有些不捨得,但還是乖乖點頭,“哥哥早點回來。”
蘇瑾應下,等桐桐回去別墅後才轉身跟著榮青離開。
一套小別墅,不大但算是偏僻的幽靜,榮青進門後就立刻拿出了了無師父給他留的家當。
榮青說,“我就跟師父學了些簡單的算命,也就只能看到明顯的面相,大凶大吉的。畫符也就是個入門,要不是有師父留下的這些寶貝我早就被當神棍打了出去。”
蘇瑾掃了一眼表示贊同,雖然榮青沒什麼道行,但這些東西是不錯的,也能忽悠人。
蘇瑾問他,“看過我直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