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蒙面人受傷暈了過去,繡衣使者檢查時正好醒來。王一急忙奔了過去,剛到身邊,就見那名黑衣蒙面人說了句“昌邑王不會放過你們的”,渾身抽搐幾下,白眼一翻不再動彈。那名繡衣使者一把拽下黑衣人的面罩。就見黑衣人口吐白沫,鮮血從七竅流出,臉也變得青腫不成人樣難以辨認。王一知道這名黑衣人已經服毒自盡了。暴勝之這時也來到跟前。那名繡衣使者急忙向暴勝之稟報道:“大人,屬下無能,沒能留下活口,吞毒自盡了,死前說了句“昌邑王不會放過你們的”。”王一也將手中的斷刀遞給了暴勝之。暴勝之看後,面色凝重沉默不語。
一個時辰後,繡衣使者已將啟程用的物品全部準備妥當。不知從哪裡弄來了兩個小丫鬟,用帷幔遮擋,伺候霍成君洗漱換衣,從新打扮一番後,才攙扶霍成君登上了新找來的馬車。這輛馬車比先前那輛更加的奢華。王一不由得暗自佩服繡衣使者的神通。霍成君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始終默默不作聲,表情呆滯,不知心中想著什麼。進入馬車後,丫鬟傳話讓啟程。王一也換好了衣服,隨著眾人一同啟程,繼續趕往霍府。由於剛剛經歷一場苦戰,死了兩名繡衣使者,三名繡衣使者受傷嚴重,其他繡衣使者或多或少也都掛了彩。眾人情緒低落,一路上無言,只有馬蹄聲和車轍壓地的咯咯聲。
接下來倒是很順利,沒再遇到什麼危險,傍晚時分終於到達了長安城。剛一進城門,霍成君就叫停了馬車。呼暴勝之近前聽命,暴勝之不住的點頭,隨後安排幾名繡衣使者前去辦理,其餘人在此等候。王一不明所以,也懶得過問,反正已經到了長安,很快就能將霍成君送到霍府,這趟出力不討好的差事也終於可以了卻了。
一炷香時間,幾名被派出去的繡衣使者陸續趕回。王一這才知道,他們是去準備輦車了。這回是八匹馬拉的輦車,雕龍畫鳳,珠玉鑲嵌,珍奇獸皮鋪就。又帶回幾十人的儀仗隊伍,出行旗牌一應俱全。王一看得目瞪口呆,和萬芊兒對視一眼,萬芊兒也是一臉的震驚,無奈的搖了搖頭。王一催馬來到暴勝之身邊,問道:“暴大人,已經到了長安,為何不趕緊將霍小姐送回霍府?折騰這些東西為何?”暴勝之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小聲說道:“王少俠,這就是你少見識啦。霍小姐乃千金玉體,霍家的人出行是有規矩的,怎可寒酸?如果像剛才那樣直接回霍府,讓人看見了成何體統?豈不讓人笑話霍家?”王一被震驚得啞口無言。
眾人好一頓折騰,終於準備妥當,隊伍再次啟動,很快就來到了霍府。站在霍府的府門前,王一抬眼看去,只見五間三啟的硃紅大門,一排排的銅釘閃閃發光,一對石獅子煞是威武,漆金的“霍府”倆字赫然懸在府門正中,熠熠發光。府門尚且如此,府內可見一斑。
霍府的人聞聽霍成君回來,早已在府門口翹首以待。霍成君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走下馬車。身上已換了一件淡粉色的衣裙,髮髻已經盤好,各種配飾佩戴齊全。暴勝之快步向前,來到一中年貴婦面前,躬身施禮道:“霍夫人,下官暴勝之見過夫人,小姐已經安全護送回來,路上照顧不周,還望夫人不要責怪。”王一猜測這個婦人應該就是霍成君的母親霍顯。母親擔憂女兒,焦急的出門等候。霍光應該不在其中,否則暴勝之不會先拜霍顯。霍顯雙眼一直盯著馬車,看都沒看暴勝之一眼,對暴勝之不予理睬。見霍成君下得輦車來,霍顯張開雙臂向輦車前邁了幾步,霍成君邁著小碎步,快步來到霍顯面前,撲入其懷中,哭泣道:“母親,孩兒以為再也見不到母親大人了。”霍顯右手輕輕拍了拍霍成君的後背,左手愛撫著霍成君的秀髮,滿臉的慈愛,道:“不可胡言,吾兒福大命大,千金玉體怎可能葬送在幾個小毛賊手中?一路辛苦了,走,快進屋,你父親還在裡面等你呢。”說罷,拉著霍成君的手就往院內走,對其他人不予理睬。身後丫鬟緊隨其後。暴勝之等人沒有召喚不敢進院,規規矩矩的站在府門外候著,料想一會霍光必定要召見他們詢問詳情。
王一見此,拉了一下萬芊兒,道:“芊兒姑娘我們走吧。”萬芊兒一怔,王一已經調轉馬頭向前走去。萬芊兒向霍府望了一眼,無奈的跟了上去,內心其實很想見一見霍光。沒走多遠,身後傳來暴勝之的喊聲:“王少俠,萬女俠,你們這就走了嗎?不等霍大人召見了嗎?”王一頭也沒回,右手揮了揮道:“不了,我們還有事,先行一步,祝暴大人加官進爵啊。”暴勝之面無表情的看著王一的背影,不知心中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