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隱不清楚離婚該遵循怎樣的流程與模樣,但她和陸隨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不然呢?對你投懷送抱嗎?事事都順著你嗎?”蘇隱的話語中滿是疏離與冷淡。
陸隨滿腹柔情被她一句話打散:“好,我以後不強迫你,你別生氣。”
“沒別的事你先回去吧。”
蘇隱看著他那略顯憔悴的面容,心想外婆的事情與他本就沒多大關聯,反正再過幾日就要離婚了,沒必要在外婆面前讓他繼續刷存在感,她不想在外婆面前說謊敷衍,也不想讓她老人家聽著她的事心煩意亂。
“過河拆橋這一招,你倒是運用得極為嫻熟。”
蘇隱不甘示弱地嗆了一句:“我都沒過河拆什麼橋,頂多就是領了你的情,可現在不想看見你這個人罷了。”
陸隨深深地凝視著她,眼神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你對自己的認知倒還挺清晰。”
蘇隱不想理他,此刻的她實在是沒有精力去和陸隨爭論這些毫無意義的話題。
陸隨已經兩日沒有閤眼了,自從蘇隱那天向他發洩情緒之後,他便獨自一人枯坐了整整一晚,他怎麼也想不通,蘇隱竟然喜歡了他長達十一年。
這怎麼可能呢?
他的過去裡都沒有過這樣一個人出現,蘇隱雖然不算是傾國傾城,驚豔眾人的美女,但她也絕不是那種會輕易被人忽視的女孩子。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是蘇隱在故意欺騙他。
但人的學歷做不了假,從她的檔案資料裡調出來相關的資訊,上面赫然寫著和他一樣的高中名字。
十一年前,他還在這所高中,是高三畢業的那年。
所以,她真的喜歡了他十一年,三年前,他開玩笑跟她說“敢不敢跟帥哥哥結婚”的時候,她才會毫不猶豫地給了他答案。
他的一時頭腦發熱,卻是她的期待已久。
她不是傻,她是真喜歡他,是那種願意陪伴他從一無所有到家境殷實、共度一生的深情厚意。
不對,是她太傻了,明明知道他並不愛她,卻依舊毅然決然地選擇和他在一起,陪著他白手起家,期間從未有過任何怨言與悔恨。
可他卻在她最為脆弱無助的時候,選擇了對她冷漠以對,為了照顧他人而將她的顏面無情地踐踏。
他實在是太過混賬,竟然在她的心徹底被傷透之後才如夢初醒般明白這一切。
那一晚,他徹夜未眠,即便絞盡腦汁,也沒能想出一個妥善的方法來修復他對蘇隱造成的深深傷害。
有些傷,不是他想彌補就可以彌補的。
天一亮,他便強撐著疲憊的身軀前往公司,公司裡有堆積如山的事務亟待他去處理,他哪怕僅僅耽誤一天,後續就會有諸多事情被延誤,董事會那幫人可正虎視眈眈地盼著能揪住他的把柄呢,他不能讓他們得逞。
臨近中午點開手機,發現蘇隱的那幾個保鏢身上的定位器出現了異常情況,他們位置怎麼在醫院附近?
問了才知道,是蘇隱生病。
他急急忙忙往醫院趕,全然顧不上平日裡一向注重的形象,外套都沒來得及拿,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公司。
一路上,有員工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微微點頭示意,甚至都能察覺到員工看他時的驚詫目光。
看到她打完針沒事了,他才回了公司,緊接著便是一場接一場的會議、堆積如山的檔案需要批閱,就這樣一直忙到了半夜。
公司裡的人都走光了,整棟大樓顯得格外寂靜。
他剛準備回家,坐在車上還沒緩過來,就又看到定位器再次出現的異常。
去醫院的路上,他打電話瞭解情況,才知道是蘇隱的外婆出車禍,現在正在醫院緊急搶救。
回想起白天蘇隱與外婆相處時的場景,便能猜到外婆在她心中佔據著極為重要的位置,他也顧不上此時是凌晨幾點,一路驅車趕到市中心,接上內科最具權威的教授,又馬不停蹄地朝著人民醫院疾馳而去。
那教授被從被窩裡硬生生地叫了出來,原本難得的美夢就此泡湯了。
陸隨就這樣奔波勞累了兩日,精氣神又怎會好呢?
見蘇隱對他愛答不理的,他便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打算稍作休息,可這一坐,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蘇隱:“……陸隨!”
眼看著陸隨的身體搖搖欲墜,就要倒在自己身上,蘇隱的眼皮不受控制地直跳,還沒等她做出反應,陸隨的頭已經順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