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隨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一隻被困在籠中的小鹿,四處亂撞。
蘇隱眼睛都沒抬,問道:“你慌什麼?”
她其實也只是想緩解一下這曖昧得讓人窒息的氣氛,因為她自己的心底也在慌亂地跳動著。
幸好這個時候陸隨電話響了,陸隨正好要藉著機會出去透透氣。
他沒出去,就在陽臺上,一回頭就能看見蘇隱。
她正在沙發上收拾剛剛的處理傷口的東西。
電話是米陽打過來的,說了龍斌交代的事。
陸隨聽著電話那頭米陽的聲音,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掛了電話,他心中彷彿壓了一塊巨石,沉重無比。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煙,才發現煙丟在了車裡。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的煩悶愈發濃烈。
還沒等他緩過一口氣來,電話又響了。
這次是陸志雄。
陸隨看到來電顯示,眉頭微微皺起,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陸隨,你人呢?”陸志雄的語氣很平靜,但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彷彿能穿透電話,直接洞察陸隨的內心。
陸隨靠在欄杆上,隨意地回道:“外面。”
“聽說你今天帶了一個女人來醫院,是蘇隱嗎?”陸志雄的問題直擊要害,讓陸隨心中一緊。
陸隨平靜地回答:“是。”
“你真是胡鬧,你之前年輕氣盛我能理解,但既然已經離婚了,就不應該再有瓜葛牽扯,你說你現在像什麼,為了她出生入死,還給她放一城煙花,你說你像什麼?”
陸隨的目光悠悠地望向正坐於沙發之上的蘇隱,不知為何,心底深處湧起的那股莫名的滿足之意竟如一陣輕柔的春風,神奇地令他那始終未曾平復的心境漸漸趨於安寧,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勾勒出一抹若有若無、飽含深情的笑意。
“我樂意,你有意見也沒用。”陸隨的聲音散漫隨意,其中又夾雜著幾分紈絝子弟特有的叛逆不羈與桀驁不馴。
電話的那一端,陸志雄沉默了數秒之久,隨後,那聲音才緩緩地傳來。
“陸隨,你前幾年再怎麼胡鬧,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過問,隨便你怎麼鬧,但是,這一切都是有一個前提,就是你的心要穩,你的胡鬧不會影響公司的利益,不會影響你的人生安全。”
顯而易見,此刻在陸志雄眼中,蘇隱已然成為了那所謂的紅顏禍水,他的話語之中明顯蘊含著警告的意味,甚至隱約帶有幾分因惱怒而生的威脅,仿若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奏。
陸志雄此人,在其年輕之時,確實頗具幾分能力與手段,方能在那競爭激烈、猶如戰場的商場中脫穎而出,順利坐上集團董事長的高位。
然而步入中年之後,或許是歲月的侵蝕,或許是時代的變遷,他明顯感到力不從心,致使權力被他人暗中覬覦,鑽了空子,逐漸被架空,最終遭遇逼宮而被迫退位。
在這個弱肉強食、競爭激烈的社會之中,能者居上就是不變的法則。
陸志雄耗費了畢生的心血經營集團,險些在這場權力的爭鬥中付諸東流。
幸好陸隨年輕有為,憑藉自身的智慧與果敢,憑著陸志雄的股份,登上集團董事之位,成功挽救了話語權旁落的危機。
陸志雄雖已隱退幕後,但他那因循守舊、庸腐的思想卻早已根深蒂固,所以總是對陸隨的行事風格與決策百般挑剔,嚴格要求陸隨的一舉一動皆不可在集團利益的層面上出現任何差池,生怕他的一時不慎葬送了自己的畢生心血,讓那他的輝煌成為泡影。
陸志雄這人啊,自私自利,只要不觸碰他的黴頭,怎麼樣都行,但一旦碰了,他就必然毫不留情的翻臉不認人。
即便是陸隨,在他面前亦無法享有任何特殊待遇,在他的世界裡,唯有利益與權威至高無上。
聽到陸志雄那滿含警告意味的語調,陸隨不禁嗤笑出聲,那笑聲中飽含著嘲諷與不屑。
“我的人生安全這麼重要嗎?您要是真在乎我,就不會在我頑劣不聽話您的時候,馬上選擇生二胎,如果不是我靠著自己坐上董事長的位置,您也應該早就盼著我死了,畢竟我活著就是在丟您的臉。”
“我沒什麼優點,就是記仇得很,如果您非要跟我掰扯,別說為一個女人做什麼事,讓我把公司賣了我都樂意。”
高中的時候,受不了陸志雄近乎嚴苛的掌控制,因而變得頑劣異常,在學校裡打架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