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男人怎麼了?”瞿夏斂眉思索,轉而便見明翎輕輕點了點他的下巴,是了,這位書先生沒有蓄鬚的習慣,那在他的行囊中,怎麼會沒有一把剃刀呢?
“找找去。”
瞿心燈的直覺告訴她,這必然是此案只關鍵。可是三人在屋內好一陣忙活竟然都一無所獲。直到三人即將離開,瞿心燈提要要走往下去僧人住處的小路,走到半道之時,幾人的眼睛忽然被什麼光恍了一下,仔細一看,地上有什麼東西亮堂堂的,反射這日頭光,撿起來一看,正是男人所用的剃刀,刀柄出,有一個細細小小的“書”字。
明翎不得不服氣,這個叫瞿心燈的女人,有時候運氣好到可怕。
她講這把裹著泥土的剃刀小心翼翼的包裹起來,上面沾滿了泥土,隱約可見還有些暗紅,是血跡。
*
此時疾馳回府,正好能趕上為瞿心燈換藥喝藥。
明翎的手小心翼翼得搭上瞿心燈的脈搏,仍然是十分虛弱。但好在應該不會出現像之前那樣吐血三尺的情況了。要知道她那血吐的,給明府一家子可都嚇得不輕。
瞿心燈懶懶將手從明翎手上抽回來,一邊翻看著卷宗一邊問:“怎麼樣小林將軍,摸出什麼了嗎?”
“哼——摸出來你這裡有點大病。”明翎拿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瞿心燈發出了今天的第一聲嗤笑,將手中的卷宗遞給了明翎。
“看看。”
後者接過一目十行的看起來,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這……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白紙黑字,結案竟然是已經找到書策茂的屍體,然而上頭甚至連家眷認屍都沒有記錄,只有一句“屍體面目全非,模糊難辨草草帶過”。
“知道為什麼我不讓你們先看卷宗了嗎?”瞿心燈悠悠道,“這裡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良莠不齊難以辨認真假,還是先去寺廟裡頭看一趟方才靠譜。”
“那我們現在去官府驗屍?”明翎激動道,隨即便見瞿心燈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
哦,對,這個姐姐如今身子骨還弱著呢,再者,她們出來雖說是偷偷摸摸的,然而明相和連夫人都是心知肚明,不過是知道瞿心燈雖然瘋,但是還是知曉分寸的。要是這個點還不回去,明個她們可就真別想出去了。
“回吧。”瞿心燈揉了揉了痠痛的眼睛,靠在馬車上就這麼睡著了。等到了明府,她還沒醒,明翎也不忍心叫醒他,便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從牆頭直接掠進了府中,回到了她的院子了,替她換了身衣裳塞進來被窩裡頭。
她今天正是累壞了,這樣都沒有醒,明翎心中不禁有泛起一絲愧疚來。
所幸她床邊也有矮榻,就和衣靠在上頭溫著水陪著她,不知不覺間竟然也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耳邊傳來輕微的動靜,兩人竟是同時醒了,睜開眼睛就看見明用溪手上抓著個毯子正要往明翎身上蓋。
“醒了啊……咳咳。”
明用溪看上去有些不自然,方才明翎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明用溪看見她的眼神竟是他從未見過的陌生。
是也,明翎一個人在邊疆呆了那麼多年。戰場之上,任何人的掉以輕心都可能致命。他不免感嘆起來,一時不知道當時同意她女扮男裝去參軍是不是個正確的選擇。
“醒了?怎麼在這睡著了?”
“父親怎麼來了?本來是想陪阿姐一會兒,沒想到就睡著了。”明翎低下頭。
“趕快去吧衣服換了,回頭你娘看見了又要說你。”明用溪提醒道。明翎這才發現,光顧著給瞿心燈換衣服了,她自己倒是忘了。抬頭飛快看了自家老爹一眼,見後者也沒有責怪的意思,便飛也似的跑了。
室內就剩一個瞿心燈還懶懶的窩在榻邊上,見明相沒有要走的意思,伸出個手來扯了件大氅披在身上:“爹有什麼事情嗎?”
“說來也怪,只覺得你是從小便不怕我,翎兒這丫頭見到我跑的比兔子還快,你哥哥雖不跑,但對我是敬重多於親暱。”明相看著明翎離開的方向,嘆了口氣。
“你老是罵她,她嘴笨,還不喜歡為自己辯駁,我是她我也跑。”瞿心燈聳了聳肩,“至於哥哥,您可是連中三元的大才,他一生以你為標杆求學,敬重著你你還不樂意了。”
“陰陽怪氣,我也教訓你,你怎麼不跑?”
“我臉皮厚啊。”瞿心燈滿不在乎。
“那你不敬重我?”
“偶爾敬重。”
明丞相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