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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只是落梅軒並未安生多久,晌午左右,便有宦官來傳旨。
&esp;&esp;她雖乏得厲害,也只得起身去迎。
&esp;&esp;那宦官見她施施然出來,忙滿臉堆笑問了安,“阮婕妤好福氣,您還是這宮闈中頭一個受了晉封的呢。”
&esp;&esp;阮玉儀垂眸踱下臺磯,因著方起,發上只隨意簪了支玉簪,斜斜挽住一頭烏髮,眉眼攏著倦色,一派嬌媚可人。
&esp;&esp;聞言,她彎了彎唇角,眼底卻不見喜色。
&esp;&esp;位份是她討來的不錯,可一晉升兩階,卻並非她所想。自罰跪之事後,她便隱約明白,在這等吃人的金籠中,一味退讓只會叫人看清了去。
&esp;&esp;她想要保全自身,還是需要有依仗權勢。眼下他對自己許是新鮮,時過境遷,再是什麼情況,誰也料不準,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esp;&esp;只是他此舉,無異於將她往鬥爭的中心推。
&esp;&esp;宦官宣讀了旨意後,不消多時,各宮也就得了訊息,紛紛著人送來賀禮,可真心假意各人也俱都心中明瞭。
&esp;&esp;她斜倚在榻上,心不在焉地拈著糕點。
&esp;&esp;木香報了禮單,忽而蹙眉道,“旁的四位也皆送來了東西,只是這重華宮卻是不見個動靜。”
&esp;&esp;她手中滯了下,才將指尖的棗泥糕放入口中,“她是一宮之主,又代掌鳳印,懶怠注意這些也是正常,也莫要糾結了,將東西都收了去罷。”
&esp;&esp;見小姐沒在意,想來不會有何不妥,木香也便應聲退下了。
&esp;&esp;那門方掩上沒多時,便又開開了,宮婢道是太后也遣人送了東西來。
&esp;&esp;見她頷首,才傳了外邊的候著的人進來。來者卻並非宮婢,而是金鈿玉釵,著妝花緞。她入了屋內,悠悠然四下打量,才行禮道:
&esp;&esp;“見過阮婕妤。早聞表哥有一姬妾,顏色不俗,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她開口嗓音嬌柔,隱帶著氣音,柔則柔矣,卻聽來古怪。
&esp;&esp;虧得她還專著人打聽了陛下慣常來此的時候,想著能碰上一面,不料恰好今日不在。
&esp;&esp;要不是顧忌著不可冒犯了對方,木靈簡直想捂上耳朵才好的。
&esp;&esp;那聲“表哥”刺耳,阮玉儀卻是展顏一笑,眉眼溫和,吩咐木靈引人落了座,又端來茶水。
&esp;&esp;“想來姑娘便是太后娘娘母族的那位白小姐了,勞煩你跑一趟。”她幾乎是將自己太后侄女的身份拍在阮玉儀面前了,她還哪裡能不知。
&esp;&esp;白之琦隨手將木匣擱在几案上,也不管她其實比阮玉儀年長一些,當下便親熱地姐妹相稱起來,“姐姐入宮已有小半月,妹妹這才得了空來拜謁,還是借了幫姑母送賞賜的由頭,倒是妹妹的不是了。”
&esp;&esp;後宮中能有什麼要緊事能忙成這般,不過是託詞罷了。阮玉儀怠於點破,呷了口茶水。茶水入口清苦,化去口中糕點的甜味。
&esp;&esp;“白姑娘是宮中客人,招待還來不及的,豈有怪罪之理?”她輕飄飄一句,卻使白之琦臉色微變。
&esp;&esp;明眼人皆知,太后要來這白姑娘於慈寧宮小住,藏著的是何意。阮玉儀如此一說,無疑是認定了新帝不會納她。
&esp;&esp;白之琦很快重新掛上笑臉,彷彿沒聽出此意,轉而道,“聽聞姐姐前些日子伴駕去了西苑。”
&esp;&esp;若非她忽發癢疾,哪裡輪得到著阮婕妤去。她拿修剪整齊的指甲,扣著桌角。
&esp;&esp;阮玉儀不作聲,只待她自己繼續往下說。
&esp;&esp;她果然捱不住,又道,“可惜我那日身子抱恙,陛下憐惜,不忍我勞頓。不然我早該與姐姐見上面了。”
&esp;&esp;她的言辭中滿是炫耀。她瞥向阮玉儀的神色,想在那上邊尋到一絲失落之意,卻是無果。
&esp;&esp;“我聽說了,”阮玉儀淡聲道,“那是對花粉所致,早該在幼時便發現的,白姑娘延至如今?曾聞此敏症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