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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才想到了遠在京城的程家。可不想這程家大公子雖儀表堂堂,內裡卻優柔寡斷,處處留情。
&esp;&esp;幾個婢子猛地見著阮玉儀身上半消不消的紅痕,畢竟也都還是未出閣的姑娘,無一不面色通紅,垂下眼去的。
&esp;&esp;紅絹衫被套在阮玉儀身上,又有婢子為她繫上紅裙。她垂眼注視著,許是因為趕製而出,上邊的鴛鴦鳳鳥繡得粗劣得很,彷彿折翼困於這一片血紅之中,掙脫不得。
&esp;&esp;阮玉儀忽地覺著身上被這些紋飾灼了一下,像是終於從泥淖中掙出一雙眼,見著了頭頂刺目的光,於是不再甘願任他們擺佈。
&esp;&esp;她劇烈掙扎起來,拉扯間,打掉了婢子手上的承盤,天官鎖、定手銀等物灑落了一地,哐當作響。
&esp;&esp;“表小姐!”
&esp;&esp;幾個婢子紛紛上前制住她,捉住她的胳臂的,抱住她的腰身的。阮玉儀幾人到底人寡,並掙脫不得。
&esp;&esp;李媽媽並未料及前一瞬還乖順的表小姐,會突然反抗起來。她走近阮玉儀的身前,睨著鬢髮散亂的她,冷聲道,“表小姐向來心善,乖一些聽了夫人的話,莫要叫奴婢們為難才是。”
&esp;&esp;“您便是逃了這見屋子,又能如何?不如省些氣力。這些日子是會辛苦些,待日後二房的少夫人進了門,您便輕省了。”
&esp;&esp;她望著李媽媽的口張合,卻是腦中嗡鳴,辨不清她在說什麼。
&esp;&esp;她頓住,眼中倏忽落下淚來。
&esp;&esp;皇宮內。
&esp;&esp;姜懷央一身玄衣,神情冷峻,於養心殿前的臺磯上負手而立。
&esp;&esp;侍立在側的溫雉蹙眉不斷向門扉大敞的殿內看去,面色不佳。裡邊幾個太醫打扮的年輕人來來回回地翻弄著殿內物什擺設,彷彿正翻找著些什麼。
&esp;&esp;幾個小太醫漸次向寧何來稟告些什麼,他聽了,微微頷首,低聲吩咐,“將東西都歸置回去。”
&esp;&esp;而後大步走出殿,朝姜懷央一楫,“陛下,殿內再無旁的可疑之物。”垂眼盯著地面,良久不聞姜懷央出聲,他不知不覺間,額角布了冷汗。
&esp;&esp;就在方才,他被陛下昭來養心殿,為陛下瞧頭疼的病。
&esp;&esp;他一緊殿中,便覺薰香濃郁得使人覺得悶氣,開啟爐子細瞧,裡邊不知何時被放上了原不該出現在此處的藥粉。
&esp;&esp;此藥來自西域,性烈,若只是一日,便會有頭疼腦熱之症狀,要是多用上幾日,那毒性便會深入骨髓,終不治身亡。
&esp;&esp;按理說,能用到聖前的物什都經過嚴格的刪查,絕無可能出現什麼問題。如此說來,有人潛入養心殿,後來添上這藥也不無可能。
&esp;&esp;幸而姜懷央心性警惕,覺出不對,旋即便昭來了寧太醫,這才使病症只是浮於表面,休養幾日自是無事了。
&esp;&esp;而讓寧太醫心驚的卻是這藥的來歷。皇城之內,層層皆有人把守,有誰有那能耐弄到胡藥,還帶入了宮裡來?
&esp;&esp;表明宮中極有可能混入了有心之人的勢力,裡應外合,企圖扳倒方才登基,尚未坐穩這皇位的新帝。
&esp;&esp;寧何聽頭頂姜懷央沉聲開口,“那麼,辛苦愛卿再帶人將全宮上下徹查一遍。”說是全宮,其實住了主子的宮殿並無多少,算不得多麼費力的事情。
&esp;&esp;至於這膽大包天之人,姜懷央眸色沉沉,自是姑息不得。
&esp;&esp;“臣遵旨,”寧太醫將頭垂得更深些,心下鬆了口氣。雖是未釀成惡果,但茲事體大,相關侍衛和負責採買的宦官,以及他這個太醫院的主事者,其實都逃脫不了罪責。
&esp;&esp;但看陛下的意思,並沒有打算追究,而是將目光盯緊了那下毒之人。
&esp;&esp;溫雉向殿外展開手臂,示意道,“寧大人。”
&esp;&esp;寧何正待去完成陛下的吩咐,抬首間,忽地注意到姜懷央腰間的環佩香囊之類,他的眸光頓住。他們將大殿中角角落落都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