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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木香離開後,便有一宦官來報,道是陛下吩咐,要阮才人準備妥當,便動身去西苑。
&esp;&esp;見那宦官風塵僕僕,一身寒氣,估計也是臨時被要求回來接人。
&esp;&esp;她低眉斂目,只道,“知道了,這就準備。”
&esp;&esp;陛下心思難測,她忽而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想的了。
&esp;&esp;待阮玉儀並木香到西苑時,已是晌午大錯時。
&esp;&esp;日子是司天監專擇過的,是近些天最晴好的幾日。圍獵場中,是一眼看不到邊際的遼闊,地勢起伏,風吹得丘上的草皆往一邊伏倒。
&esp;&esp;望到兩射之地,視線便被茂密的森林所阻。
&esp;&esp;各王公大臣的車馬也俱已到了,有喜獵者,早按捺不住縱馬往林中去了。
&esp;&esp;她因來得遲,掀簾下車,便招了不少目光。清亮的光落於她的身上,她整個兒像是被反覆琢磨而就的玉石,腮凝新荔,鼻膩鵝脂,竟不似凡間人物。
&esp;&esp;她鮮少出現在人前,因無人知這小娘子是誰家堂客或小姐,四下有抽氣的動靜。
&esp;&esp;她悄悄攥緊了裙襬,儘量避開匯在她身上的目光。四下張望著,發上的珠穗也只是微微晃動。
&esp;&esp;還不待她找到新帝的身影,溫雉先發現了她。他撥開人群上前,見了禮,道,“阮才人,陛下在那邊候著,咱家引您去。”
&esp;&esp;她頷首,“如此,便勞煩了。”
&esp;&esp;見新帝身邊最得志的近臣一副恭敬姿態與她講話,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紛紛斂回了目光,生怕多看一眼,新帝就會命人將他們的眼珠子剜去似的。
&esp;&esp;看臺下,新帝著一身輕便衣裳,負手立著,正與聽對面的男子說話,面色疏淡。
&esp;&esp;阮玉儀恐攪擾了他們,因不敢輕易靠近。
&esp;&esp;溫雉見她猶疑,笑了下,“小主,陛下等您良久了。”
&esp;&esp;她方緩步上前。
&esp;&esp;“陛下。”她輕聲喚,盈盈一禮。
&esp;&esp;姜懷央側過臉來,虛扶了一把,但似乎並不打算對面前的人介紹。
&esp;&esp;那男子見有一容色出眾的小娘子徑直過來,方才眉間還凝著霜雪的新帝,面色稍有和緩,早止住了話頭,問道,“這是——”
&esp;&esp;他知曉他這個小皇弟素來不喜親近女子,連淑妃的帳子也被安置得與新帝的帳子有段距離。
&esp;&esp;姜懷央掀起眼皮,卻是對阮玉儀說的,“這是朕的皇兄——靖王,泠泠還不見了禮?”
&esp;&esp;他語氣親暱,也算是變相地回答了靖王的疑問了。
&esp;&esp;她唇角禮節性地噙了些笑,欠了欠身,“見過靖王殿下。”她雖在他面前顯出嬌弱之勢,常被欺負得淚眼漣漣,可人前,她也是性情謙和,不失了宮妃儀態。
&esp;&esp;靖王與姜懷央齊高,生得寬臉濃眉,面上面板有些粗糙,想來是曾常年受風沙吹拂,倒一眼瞧上去便像是個久經沙場之人。
&esp;&esp;他是個喜端架子,自視甚高的,因只分了她一眼,頷了頷首。
&esp;&esp;小娘子行完禮,抬眼去看身邊並立著的新帝,像是在詢問,還需要做什麼。她生了一雙含情目,眸底清潤,尋常一眼,也似有秋波流轉。
&esp;&esp;靖王微蹙眉,只覺得這雙眼眸似乎有些眼熟,抿了下唇,“不知本王是否在何處見過這位娘娘?”
&esp;&esp; 換妾
&esp;&esp;阮玉儀感受到身側姜懷央眸光幽深,抬眼一看,發現他也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esp;&esp;那日出逃後被送回去,手腕被軟繩磨紅的地方似乎還隱隱作痛。她瑟縮了下,忍住往他身後躲的念頭,垂眸回道,“妾不曾見過靖王,殿下許是認錯了。”
&esp;&esp;靖王上下打量她,那目光如針扎般,刺得她渾身不自在。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