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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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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現在阮家人口伶仃,還有的天人永隔,母親是向來歡喜熱鬧的,自己又不在她身邊,難免孤苦。

&esp;&esp;阮玉儀捧著孔明燈,注視著姜懷央利落地點了火,雀躍的火光映在她的眸眼中,太過晃眼,似是將她的眼中都逼出了水霧。

&esp;&esp;燈身漸漸在她手中鼓起來,她往上邊輕輕一託,孔明燈便升了起來,晃晃悠悠地愈升愈高。兩隻燈都由她放了,一前一後,在這相對空蕩的夜空,分外顯眼些。

&esp;&esp;這兒是順風向的上端,他們的燈反而是飄在了前邊,像是領著後頭的一眾燈火似的。

&esp;&esp;孔明燈飄到很遠,依舊能瞧見明亮的一個小點。京城的天也是連著婺州的天的,若是這燈就一直這麼飄著,會不會讓母親也看得到呢?

&esp;&esp;姜懷央其實一直不曾仰首,而是側眼瞧著身邊的小娘子。意外地見她眸中漸漸氤氳起水光,噙不住的淚便忽地落下,然後一顆接著一顆,大有止不住的架勢。

&esp;&esp;她哭得突然,姜懷央聯想到她的處境,心下估摸著她許是想家了。

&esp;&esp;他曾在夢裡見過她哭的,可也只是欺負狠了時,眼角滲著些,卻不像眼下這般洶湧。

&esp;&esp;他的長劍上沾過血,足下也跪過因害怕死亡而痛哭流涕的敵族,可眼前的阮玉儀一掉眼淚,他竟是會覺著心下一窒。

&esp;&esp;這會兒的她真是脆弱極了,可眼下這一面,卻更像是真實的她,性情也與夢中的泠泠更相似,而不是故作浪蕩。

&esp;&esp;姜懷央伸手,以指腹替她抹去掛在臉上的淚水,嗤道,“哭什麼,倒也不嫌丟人。”

&esp;&esp;粗糲的薄繭蹭過她的肌膚,她閃躲了下,胡亂抹去淚水,換上笑臉,“江上風大。”許是因為哭過,將白日裡連同現下的情緒一併發洩了出來,她的聲音還有些哽咽,聽起來悶悶的。

&esp;&esp;姜懷央凝視著她,默然不語。

&esp;&esp;周邊開闊,風也較之街市上更厲害些,見她環抱起雙臂,他也就打算帶她離開。船隻悠悠靠了岸,阮玉儀從船尾緩步至船頭。

&esp;&esp;出了船篷,正欲再往前走,身後卻被什麼拽住似的,她揹著手向後摸索去,似乎是衣裳被木刺勾住了,一時有些窘迫,急得耳根都熱了起來。

&esp;&esp;姜懷央微蹙起眉,正欲上前檢視情況。

&esp;&esp;卻聽撕拉一聲,在她撥弄間,身後的衣裳扯開了一個口子。她一僵,這下更是一動也不敢動了,生怕情況變得更糟糕。

&esp;&esp;他走到她身邊時,她腰後的布料被破了一小塊。雖則口子不算是大,可也能見著一片雪膩的肌膚,以及在她端直的脊骨後,與衣裙之間,勾人窺探的空隙。

&esp;&esp;他忽地覺著喉頭莫名有些乾澀,忙移開了眼,脫下氅衣,將她裹了個嚴實。

&esp;&esp;阮玉儀縮了縮。

&esp;&esp;反應過來後,她一手攏緊兩邊衣領,微仰著頭,望向姜懷央,道,“多謝殿下。”

&esp;&esp;她的臉上尚染著未褪盡的紅暈,因為微仰著頭,雪白的脖頸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且鬢髮微亂,珠穗垂落,端的是一副我見猶憐之姿。

&esp;&esp;他低聲嗯了聲。

&esp;&esp;阮玉儀這般模樣,也不便於人流中穿行,他便鬆口讓她與自己同行,畢竟他是從宮裡出來的,出行時乘著馬車,也能將她擋上一擋。

&esp;&esp;乘著船難辨遠近,一走才發覺,他們竟是離得聖河寺山腳下有段距離了。

&esp;&esp;行至一架黑楠木馬車前,姜懷央停了腳步。她瞧著這馬車眼熟,須臾,想起這正是給姨母去取首飾那日,二表哥衝撞到的貴人的馬車。

&esp;&esp;原來裡邊坐著的是世子。

&esp;&esp;阮玉儀斂下眸,那會兒的世子還與她很生,並不太樂意與她多有接觸,又緣何會要她上這馬車?她理不明白,卻知道若是那時應下了,也許她的打算更容易實現些。

&esp;&esp;木香早在這兒等著了,見是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