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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容嬪亦蹙了眉,“將她叫醒。”
&esp;&esp;流螢應了,眼珠兒一轉,上前捏住了乳孃的鼻子。
&esp;&esp;乳孃一時間換不上氣來,先是皺了臉,然後猛地驚醒,一骨碌爬起,手上胡亂舞著,“誰?”模樣極為可笑。
&esp;&esp;“真是宮裡將你養得怠惰了,竟是連村中蠶桑紡織的作息也忘了個透!”流螢一面被逗得發笑,一面斥道。
&esp;&esp;乳孃這才清醒了些,一口一個“姑奶奶”賠罪。
&esp;&esp;容嬪瞥了她一眼,哄著佑兒往偏殿走去。
&esp;&esp;重華宮隨還有不少人出入往來,但多是蒙著口鼻的太醫,連宦官宮婢也鮮有侍候的,更別提旁處做活的,自是能繞著走就繞著走,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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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與之相對的,長安宮雖是冷清,卻安寧不少。
&esp;&esp;加之槿妃本人也是不甚在意的模樣,宮裡上下也沒有著急的,各自做著手頭的事,還有談笑的心思。
&esp;&esp;阮玉儀悠悠轉醒時,已是大約晌午時候,索性免了早膳。
&esp;&esp;簡單梳洗過後,就有御膳房的宮人送了午膳過來。但這午膳的樣數和分量卻不和規制,少了一菜一湯。
&esp;&esp;木香心下生疑,便問了一嘴。
&esp;&esp;宮人垂手回道,“娘娘您也知曉宮裡的情狀……各宮主子俱是削減了用度了。您若是吃不慣,奴婢再去跟御膳房的主事說一聲。”
&esp;&esp;話說到這個份上,阮玉儀自是不好說什麼,何況她素來不是個奢靡的,也就打發這宮人下去了。
&esp;&esp; 新歡
&esp;&esp;晌午大錯這會兒,原應是小憩時候,因著起得晚,這會兒也還沒有睡意,阮玉儀便取了之前賞下來的尺頭,隨手縫著小衣裳,打算等重華宮大好了,給送過去。
&esp;&esp;銀針引著細線,在布料間靈活穿行,若矯魚,若破雲天光。
&esp;&esp;木香端了親做的如意糕上來,經不住也盯著看了會兒,才是道,“近日怎的也不見御膳房的人送糕點來,小廚房白麵也到底了。”
&esp;&esp;她打了個結,拿小金剪剪斷了線,一面穿著另一種顏色的細線,一面道,“才說了要削減用度,怎的轉頭就忘。不送也是尋常,白麵沒了,待御膳房的人來時,交代一聲就是。”
&esp;&esp;木香聞言,也便安下心來,又與她說起旁的閒話來,生怕她一空下來,心緒低落下去。
&esp;&esp;正閒談散話這會兒,隱約聽見琴音,似是從宮外傳來,悠悠揚揚,飄入殿內。
&esp;&esp;“小姐,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兒?”
&esp;&esp;阮玉儀停下手中動作,凝神辨了辨,果真聽見有輕微的琴音,若是不細聽,怕是就要被忽略了去的。
&esp;&esp;她放下做了一部分的針黹,乘興往出走,只是在院門處,就被侍衛攔了下來,她也就沒有繼續走。
&esp;&esp;少了朱門的阻隔,琴音分明不少。時而若珠落玉盤,時而若溪過山澗,婉轉柔和,綿綿不止。但細細聽去,其間每一音都落到實處,錚然若有傲骨。
&esp;&esp;這般的氣韻,她也只能想到一人了。
&esp;&esp;她問侍衛,“外邊那名樂師彈了多久了。”
&esp;&esp;“長安宮方封禁時就在了,每日日出則至,直至天黑下來方負琴離去,不見有間斷。”
&esp;&esp;她微怔,抬眼望宮牆之外望去。從這裡,她只能望見被框柱的天,以及從外頭探進來的幾支迎春。她似乎從這琴音中聽出了些旁的什麼。
&esp;&esp;她吩咐侍衛去知會一聲,要宣嬈收拾了歇息去。
&esp;&esp;侍衛卻道,“小的曾趕過,他說什麼也不肯。”
&esp;&esp;那琴音還在繼續著,只是上一曲盡,換了新的一曲,是她總愛點的。她嘆口氣,知曉他許是聽見自己出了殿了。
&esp;&esp;她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