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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只得且走且看了。
&esp;&esp;翌日晨間,淑妃果真遣了人來。阮玉儀換了身雪青的衣裙,白玉頭面,便動身隨那宮人去了。日頭尚還不盛,光線也清淺得似帶著涼意,襯得她瑩肌玉骨,不似真切。
&esp;&esp;宮人已是往來忙碌著了,偶有經過她身邊的,也是行了禮,又緊著去做手頭的事。
&esp;&esp;待至重華宮,大殿中已是跪了一地的下人。
&esp;&esp;其中一名嬤嬤正將目光落於淑妃腳下的地上,揚聲說著什麼。
&esp;&esp;見花鳥寶屏後晃出一個人影,淑妃示意嬤嬤暫且停下,“妹妹來了。輕扇,賜座。”
&esp;&esp;她面上綻出一個笑來,盈盈一禮,“娘娘金安,謝娘娘。”她攏了攏衣裙,才是於淑妃下首處坐了。
&esp;&esp;一邊旋即有宮婢呈上茶水來,她微微頷首。
&esp;&esp;淑妃盯著她良久,忽而道,“本宮今日看阮婕妤,倒與本宮家中的一個妹妹有幾分相似。”說像指的自是那嬌弱惹人憐愛的氣韻。
&esp;&esp;不過她那妹妹是生來便帶著弱病,不比眼前這小娘子,如春日方抽出的嫩芽,鮮活生動。她看玉儀的神色,不自覺柔下幾分。
&esp;&esp;只是她那妹妹是極愛撒嬌耍賴的,這阮婕妤倒一直是個懂事模樣。
&esp;&esp;阮玉儀抬眼,見她神色認真,不似玩笑,因笑道,“娘娘方才還喚臣妾‘妹妹’,想起家中嫡親的妹妹,就又改了稱呼。”
&esp;&esp;“不知娘娘那妹妹是個怎般的?”
&esp;&esp;淑妃被她惹得發笑,搖搖頭,“不提也罷。”平白被說自己與染著弱病之人相似,怕是心下也不會暢快。
&esp;&esp;她掃視了一圈底下的宮人們,對阮玉儀道,“妹妹應是知曉的陛下的吩咐。今兒你便好生看著學學。”
&esp;&esp;看來淑妃是不打算與她為難。
&esp;&esp;阮玉儀應了。心緒鬆快起來,她端起手邊茶盞,呷了一口,讚了句好。
&esp;&esp;淑妃順口就賞了些茶葉下來。一宮之主處的東西,自然差不了,這茶葉的生長條件苛刻,採時只掐取尖端的一點,極是名貴。
&esp;&esp;淑妃只要她不生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心思,旁的都好說。
&esp;&esp; 貪婪
&esp;&esp;底下的宮人們漸次報了支取物件的數目,不論多寡,俱有宮婢負責記著。淑妃一面留神聽著,一面翻弄著手中的賬簿,無甚問題,便頷首允了。
&esp;&esp;這些事宜本有專門的女官看著,可若是一直放手,叫下人欺瞞去了也不曉得。因此總是要抽空瞧上一瞧,也是規約著下邊的人些。
&esp;&esp;淑妃金尊玉貴不曉民間物價,卻專著人出宮打聽,斷了一些手腳不乾淨的,趁著操辦雜事繁多,往其間撈油水。
&esp;&esp;可做到這個份兒上,也還是有擋不住有心思歪的。
&esp;&esp;阮玉儀端坐著,垂眸吹開茶盞中的浮葉,熱氣攏到她面上。看似漫不經心的模樣,實則也聽了一耳朵。
&esp;&esp;底下嬤嬤面色嚴整,揚聲報,“前日採買綢絹共二十匹,四十兩,六安瓜片十斤,三十六兩……”
&esp;&esp;有幾樣與往年物價並無浮動。
&esp;&esp;淑妃微微頷首,“本宮曉得了,下去罷。”聚著心神久了,她也有些疲乏,曲了指節摁著眉心。不過這是最後一個了。
&esp;&esp;那嬤嬤面色不變,正要躬身退下。殿門大敞,捲進來一股寒風,阮玉儀伸手一探,發覺頸間都被吹得發熱。
&esp;&esp;往那嬤嬤離去的背影,她忽覺不太對,“嬤嬤且住。”
&esp;&esp;那人微佝著背的身子顯然僵了下,好一會兒才回身,“婕妤可是還有旁的吩咐?”
&esp;&esp;“妹妹怎麼了?”淑妃緩聲問。
&esp;&esp;因著氣候的緣故,上乘的茶葉多出自南省。可今歲氣候有異,春時連下了大半月的雨,將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