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遞去一眼，那匣子又被撿回，呈於她眼前。他低聲道，“這次，泠泠可要拿穩了。”

&esp;&esp;她猶疑了一瞬，終是接過，只覺得藥性彷彿沾染到了手上，手心也變得灼熱。

&esp;&esp;李美人早染了瘋病，這丸藥，真的有必要嗎？也許漫長的痛苦於她來說，將是不若直接解脫來得好受了。

&esp;&esp;姜懷央知她容易心軟，也沒想著逼她，只道，“用不用這藥，你自己抉擇。”

&esp;&esp;她的手微微收緊，那木匣的邊角戳在她手心的軟肉裡。

&esp;&esp;——她當真有得選嗎？

&esp;&esp;雖是心中發緊，她卻偏生還要轉過身子，彎著唇角道，“多謝陛下。”她在他頷處落下一吻。

&esp;&esp;他屏退了李丞相和一眾宮人，掐著她的下巴回應她。

&esp;&esp;直至又一個夜深，他去處理政務，阮玉儀仍空坐在偏殿裡，手中拿著那丸藥。

&esp;&esp;木香取過了她手中的木匣，“小姐，別想了，明兒再說不遲。”

&esp;&esp;她這才像是回了神，揉了幾下自己的額角，張了張口，良久方才尋回自己的聲音，“去將這藥送去李美人處，擇她犯瘋病時再給她服下。”

&esp;&esp;木香鬆下一口氣，“是。”她不在意小姐是否真要遂新帝的意，卻見小姐心事重重的模樣，恐她思慮過多，又招來了頭疼。

&esp;&esp;她告訴自己不再多想，這才寬衣就寢。

&esp;&esp;翌日早膳時，御膳房送了碧粳粥，並一些麵食與醃製的蘿蔔絲來，皆是兩人份的。

&esp;&esp;她不大愛吃蘿蔔，便連碰也沒碰，只喝著白粥。待半碗粥下肚，姜懷央正好下了早朝。

&esp;&esp;他推門而入，見到的便是小娘子有一勺沒一勺地舀著粥，看似胃口不太好的模樣，其實他曉得，她只是用得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