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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盒中糕點被模具壓成花狀,大約兩隻寬,個個精巧可愛,揭開蓋子時,似有豆香盈於鼻息之下。
&esp;&esp;見姜懷央不出聲,她抬眼對上他的眼眸,被那幽深的眸光一驚,“——陛下?”
&esp;&esp;他忽而牽唇一笑,“泠泠這手借花獻佛,當真是使得極好的。”若非昨日聽淑妃說,他也許不會知曉她日日送來的糕點,卻是受他人之託。
&esp;&esp;她心口一緊,訕笑道,“陛下指的什麼?”
&esp;&esp;“不明白?”他放於她腰肢上的手收緊,“那也無妨。”他垂下首,不去吃糕點,卻去吃她的口脂。
&esp;&esp;她後仰了些,躲開,“臣妾染著風寒,莫要過給了陛下。”
&esp;&esp;他攬緊她纖細的腰肢,免得她向後摔了去,“無礙,左右不過服幾帖藥。”他喑啞著嗓音,倒真跟被過了病氣一般。
&esp;&esp;不知是否是不好生用膳的緣故,小娘子本就纖細的身形,更清瘦了些,一手捏下去,盡是骨頭。臉頰泛著異樣的紅暈,雙手卻冰涼。
&esp;&esp;他空出一手,替她渥著雙手。
&esp;&esp;“淑妃……”她的話被他截斷,嗚嗚咽咽道不完整。
&esp;&esp;她一個不注意,手上鬆了力道,食盒摔在地上,精巧的糕點撒了一地。她卻也無暇顧及。
&esp;&esp;一門之隔,木香聽見裡邊的動靜,住了腳步,她手中仍提著袖爐,恐叫風吹涼了去,又往自己的衣袖中藏了藏。
&esp;&esp;殿內,姜懷央不願聽見她在自己面前頻頻提起淑妃,因沒給她機會說下去。
&esp;&esp;待她重新沐浴更衣,便吩咐備好轎輦,在她想回去的時候,將人送回落梅軒,也不急著趕她走。她垂眸看木香利落地為她繫上斗篷,有些失神。
&esp;&esp;她也知道容家有反心,罪不可赦,他如此手段也是情理之中。但淑妃一直待在重重宮闈之中,不曾起害他的心思,她有何錯?
&esp;&esp;那些無辜的容家女眷又有何錯?
&esp;&esp;也許因著她並不站在天子的立場上,她想不明白,也不願明白。只是為那些晨間錦繡膏梁,暮時戴罪為奴的女子嘆惋不已。
&esp;&esp;新帝已抽身離去,大殿中顯得空落落的,儘管衣架上還掛著他的衣袍,博古架上還擺著各色古董擺件,几案上的墨尚未乾透,四下裡皆是他生活的痕跡。
&esp;&esp;雖則他允許她在此處待著,可目的未達,再待在此處也無甚意義。
&esp;&esp;她輕聲道,“我們回罷。”
&esp;&esp;載著新帝的馬車駛出了皇城,一路暢行無阻,於後邊留下長長的車轍。
&esp;&esp;馬車在刑部前方才悠悠停穩,溫雉打起簾帳,“陛下,到了。”
&esp;&esp;姜懷央輕聲嗯了聲,踱步而出。忽地,他頓住了步子,不再往前走,因著前邊烏泱泱擠著許多布衣商賈,想進,怕也不容易。
&esp;&esp;並非是刑部的人膽小怕事,而眼前的俱是大蕪的百姓,人數又眾,怎敢真的刀劍相對。
&esp;&esp;灰暗粗糙的布衣與繡金華服相互摩擦,所有人都拼了命地想往前擠,他們手中無一不是拿著口碗,口中或尖利,或哀聲嚷叫。
&esp;&esp;“大人,行行好!我家霽兒就指著這一口了,行行好啊!”
&esp;&esp;“往年不是都能售賣的嗎?我有銀子,我有的是銀子!讓我進去!”
&esp;&esp;“都莫擠——”
&esp;&esp;小吏們如臨大敵,個個費力地抵住門。亦有人受命在外邊勸阻解釋,可又有誰會聽他的,這些人都等著一口饅頭救命呢!
&esp;&esp;姜懷央蹙起眉,沉聲問道,“怎麼回事?朕不是禁止再兜售那等邪物了嗎?”
&esp;&esp;先朝時,蕪國表面興盛,內裡卻多有官員腐敗不堪,暗中蠶食著國本。先帝年輕時算得個明君,後來耽於美色,又聽佞臣讒言,於是多年不曾下問民情。
&esp;&esp;曾有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