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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阮玉儀聽得厭了,索性著木香取了一枚釵子來堵她的口。
&esp;&esp;於嬸子歡天喜地接了,道謝不迭,這才劃拉起眼前的吃食來。吃得急了,滿嘴是油,她隨意用衣袖揩去。
&esp;&esp;這惹得她沒了什麼心思茶飯,撥弄了兩下碗中的東西,索性歇了箸子。
&esp;&esp;阿晴見狀,口裡央她一道去看看自己新繡的花樣,實則是拉著她避開於嬸子。
&esp;&esp;幾個姑娘去了閨房,姜懷央自是不便跟著,回了那臨時拾掇出來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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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方一進屋,阮玉儀便瞥見了床榻上展開的大紅喜服,旁邊散落著各色絲線和針黹盒,想來是一直放在手邊的活計。
&esp;&esp;阿晴知道她瞧見了這衣裳,臉色微紅,“原是打算年後的,這寒天一攪擾也好,倒寬限了我許多時日。”
&esp;&esp;她的聲音低低的,隱隱透著些失落。
&esp;&esp;阮玉儀走至近前,撫摩了下那紋樣,唇角含笑,“妹妹是極擅針黹活兒的,瞧這祥雲,要飄了似的。”
&esp;&esp;阿晴一聽這話,那點子失落也拋卻在腦後了,拉著她的手問,“果真?我還恐繡不好呢。之前託哥哥去鎮上打聽時新花樣,無處問去,最後也只能用這些舊花樣了。”
&esp;&esp;阿晴雖生於重山之間,到底是年輕姑娘,都是愛漂亮的。
&esp;&esp;“時新花樣——奴婢倒是略通一些。”木香道。
&esp;&esp;她配合地將木香往阿晴處推,“是了,正巧問問你木香姐姐。”
&esp;&esp;幾人湊在一處琢磨女紅,口中說著些閒話,談著談著,自然也就扯到了阿晴未來的夫婿上去了。
&esp;&esp;阿晴也樂意提起,一反尋常活潑模樣,嗓音溫和下去,眉眼彎彎,裡邊盛滿了繾綣柔情,以及純稚的憧憬。
&esp;&esp;阮玉儀望著她的眼眸,忽地想起,她似乎也曾有過這般神色。
&esp;&esp;只是終究事不盡人意,一樁樁,一件件的,將她那份期許消磨掉了。
&esp;&esp; 尋來
&esp;&esp;天色漸晚,屋中燭火算不得亮,阮玉儀恐傷了眼睛,就要作辭。
&esp;&esp;阿晴將她送出了房門,因著老於闖入一事,特意叮囑道,“姑娘夜裡不論聽見了何動靜,都千萬莫要開門,它只管響它的,你睡你的就是。起夜時也仔細著些,最好預備了傢伙去。”
&esp;&esp;她一怔,“為何?”
&esp;&esp;阿晴苦笑道,“不知是哪兒來的流民,今日總上村裡來討食,那架勢,簡直像是強搶的,道一句蝗蟲過境也不為過了。”
&esp;&esp;昨兒不曾提醒,是因為他們鎖好了門窗。自之前有幾家被闖入後,沒有哪一家敢夜裡不落鎖睡的。
&esp;&esp;那些人已經餓瘋了。不是不生憐憫,只是他們自個兒都剋扣著吃食,何來餘糧救濟呢,不過都是自保罷了。
&esp;&esp;她抿了抿唇,“多謝姑娘。”
&esp;&esp;正待回身這會兒,門口卻響起了敲門的動靜,一下又一下,在寂靜的昏黑中,震耳欲聾。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神色微凜。
&esp;&esp;阿晴低聲囑咐了句,便去尋她兄長。
&esp;&esp;那敲門聲還在繼續,只是並不雜亂,反而是三輕一種,極規矩的。阮玉儀心下生疑,若是他們口中的流民,會是這般動靜嗎。
&esp;&esp;她行至窗子邊,打算破開一個小口檢視。
&esp;&esp;忽地有一隻手伸出來擋住了她,她順著那隻手臂看去,阿晴兄長沉著臉,低聲道,“姑娘,我來罷。”
&esp;&esp;她輕輕嗯了聲,往一邊退了幾步。
&esp;&esp;他戳開了一個小孔,眯了一隻眼,往出看去。他身子微僵。
&esp;&esp;外邊的並不是流民,而是一錦衣男子,並兩三鴉青衣袍的男子。那錦衣之人似乎是領頭者,敲門的人背對著阿晴兄長,低聲與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