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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阮玉儀見他歪頭，像是在看著自己這邊，便擺了擺手去逗他。

&esp;&esp;小孩許是見了會動的東西近在眼前，一時新奇，伸手想去抓。因著白荷與她站得還是有一段距離，孩子碰不到她，只能空舞著手。

&esp;&esp;這時，外邊傳來了宦官的唱報聲，“太后娘娘至——”

&esp;&esp;太后匆匆進了來，也顧不上行禮的眾人，撲在冰冷的棺木上，扒了幾下棺蓋間的縫隙，轉臉罵道，“一群下作東西，誰允你們釘了釘的？”

&esp;&esp;宮人們連聲摒氣，莫敢回答，皆是眼觀鼻鼻觀心，恨不能不見了才好的。

&esp;&esp;她微微佝僂著背，作勁兒用手杖猛砸向地面，“定是假的！

&esp;&esp;“好啊，都來欺負哀家膝下無子也就罷了，如今竟是敢拿此事來哄騙於哀家了！

&esp;&esp;“都不要腦袋了嗎？”

&esp;&esp;新帝不在場，眼下除了太后，就是阮玉儀最能說得上話。

&esp;&esp;她令一直保持著行禮姿勢，已是有些搖搖欲墜的眾人起身，又對太后道，“娘娘節哀。”嗓音平靜。

&esp;&esp;這一聲“節哀”，像是有什麼巫術，太后一下就熄了氣焰，渾濁的眼中沁出晶亮的東西。

&esp;&esp;她將手杖往邊上一扔，人往棺木上一趴，啞著嗓子哀哭起來。

&esp;&esp;人總歸是會白頭的，這一點不論貧富貴賤，皆避無可避。太后似乎較上回見著矮上了些，頭上更添銀絲，她趴在棺木上，顫著肩頭的模樣，如尋常的老婦人一般無二。

&esp;&esp;她此時只是昭容的母親，她寵愛了大半輩子的女兒沒了。她不敢置信，她心痛難忍。

&esp;&esp;隨侍的新嬤嬤恐太后哭壞了身子，又是拉又是勸的。

&esp;&esp;阮玉儀注視了會兒，示意那嬤嬤去備一鍾潤口的茶水來。那嬤嬤忙去了。

&esp;&esp;太后哭了好半天，才緩過來些。她接過嬤嬤遞上來的茶水，用了小半鍾，隨手往一邊遞去。她環視四下，似是在找尋著什麼人。

&esp;&esp;她的目光驀地頓住，直勾勾看著白荷手中的孩子，“他就是……那個孩子嗎？”

&esp;&esp;白荷見過她方才的模樣，恐她一時想不靈清，將恨轉移至這孩子身上，故下意識退了退，口中答道，“回娘娘，正是。”

&esp;&esp;太后看在眼裡，沒與她計較，上前伸手想接過孩子。

&esp;&esp;白荷遲疑了下，還是鬆開了手。

&esp;&esp;這孩子倒也乖巧，窩在太后臂彎裡，安安逸逸不帶動的。

&esp;&esp;“陛下可賜了名兒了？”

&esp;&esp;“不曾。”

&esp;&esp;太后思忖了下，道，“那哀家就做個主，暫且起個佑字喚著。”

&esp;&esp; 撫養

&esp;&esp;剛有了名的佑兒也不知怎的，忽地小臉一皺，要哭不哭起來。太后自己的兩個孩子，都是交由乳母帶大，哪裡有什麼經驗，一面心疼，一面又手足無措的。

&esp;&esp;白荷輕聲道，“太后娘娘，奴婢來罷。”

&esp;&esp;她抱過佑兒，讓他趴在自己肩頭，輕輕拍著他的後背。他漸漸安靜下來，小身子一抖，大約是打了個嗝。

&esp;&esp;太后雖是面色不變，眸中卻泛起絲絲哀傷。這畢竟是她的孫兒，還是想親近的，但小孩認生，也強求不來。

&esp;&esp;外頭新帝的鑾輿至，一眾人舉步出去迎。

&esp;&esp;姜懷央掃視了一圈，嗓音疏淡，“都置辦得如何了？”

&esp;&esp;“一切妥當，”溫雉拱手道，“待停靈三日，即可送入皇陵。”

&esp;&esp;不遠處的白綢微微飄動，似水似波，揚起堂內立香的氣味，混合著棺木的木質味，令人不由得想到朽壞的木，溼滑的青苔，那是一種不似人間的氣息。

&esp;&esp;太后眸光微動，抿了下唇，道，“皇帝給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