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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太后默了會兒,忽而道,“你們有心了。”
&esp;&esp;她轉頭,沉聲對白之琦道,“琦兒,還不謝過陛下和槿妃?”這琦姐兒既然自己不爭氣,犯下了這般事,成了廢子,也不怪她將她丟棄。
&esp;&esp;白之琦雙唇顫著,一雙明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esp;&esp;姑母素來心疼她的,怎會捨得將她嫁與一個侍衛?她是要做娘娘的人!
&esp;&esp;她死盯著太后,不住搖頭,掩飾不住的慌亂,“姑母,琦兒不要,琦兒不要……”這樣回去,要叫白家的一干姊妹笑話的。
&esp;&esp;跪在她身側的侍衛忙叩首謝恩,粗糲的大手經不住拉住她。
&esp;&esp;她此時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這雙手是何等卑賤的手,怎有資格碰她。她惡寒得渾身不適,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esp;&esp;就算是棄子,到底也是白家的人,太后為免得她在御前失儀,找了藉口將人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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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太后走出幾步,不見有人跟上來,因回首去看。
&esp;&esp;白之琦冷著臉,攥著衣裙,憤憤地盯著她。
&esp;&esp;“怎麼,覺得委屈?”太后沉聲道。她心中分明,這孩子素來是個心氣高的,又懂得討人的好。一開始她就是看中了她的野心,才將她帶入宮來。
&esp;&esp;另一方面,她心底其實也有一部分是真心歡喜這個孩子,也不希望此事成了兩人之間的隔閡。
&esp;&esp;白之琦開口道,“當時出了那等計策的是您,又不是我一人的責任,出了這樣的事,憑什麼將過錯都歸結到我一人身上?”
&esp;&esp;明明她也不想如此。
&esp;&esp;太后撫上她的手,想安撫兩句,“你也看見了,哀家的話並不頂什麼用。”她不過是個空頭太后,這唯一在她手上的位子,才顯得彌足珍貴。
&esp;&esp;白之琦眉心一跳,驀地笑了開來。
&esp;&esp;她眼下才看清她這個姑母在宮裡的處境,原也不比她好多少。
&esp;&esp;當時是怎般與白家描述的?——錦衣玉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竟是生生將她騙了來。結果如今一看,也不過是敗得一塌糊塗的空殼。
&esp;&esp;白之琦眼下被要嫁與侍衛的諭旨煩擾著,牴觸任何人的觸碰,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早知如此,這信兒,不如不報。”
&esp;&esp;這才是真的完了。
&esp;&esp;她覺著,也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esp;&esp;太后冷下臉色,“你可知你在混說些什麼?”
&esp;&esp;她抬眼譏笑,“您從來就不願護著我,想來是看不上我這樣的罷。”也是,家中的一干姊妹,也因她逃避習武,以她為異類,她素來是獨來獨往。
&esp;&esp;“上回宮宴也是,人都欺到我頭上來了,您也一聲不吭。白之侑才是能給您長臉的,您怎的不將她帶在身邊?”
&esp;&esp;她心中憤懣,索性破罐破摔,這會兒是愈說愈起勁兒,“怪不得太妃膝下子孫環繞,您算計一輩子,卻錯算了三皇子那一步。”
&esp;&esp;這一下算是戳至太后的痛處了。
&esp;&esp;在她尚是皇后的時候,與太妃就不大對付,如何聽得這些。而三皇子,卻的確有她放任的成分在。
&esp;&esp;但惜這原鮮少出現在人前的小皇子殺將出來。
&esp;&esp;太后面色徹底沉了下去,“哀家不知原來你對哀家有這許多不滿。既如此,現下就出宮罷,也不必勉強你待在哀家身邊了。”
&esp;&esp;說不心寒自是假的。她利用白之琦沒錯,但從前的疼愛也是真真切切的。忽地聽她如此說,心中聲寒。
&esp;&esp;落下一句話,她抽身離去。
&esp;&esp;終於之餘下白之琦一人在原處。
&esp;&esp;發洩完後,看著姑母遠去的背影,鋪天蓋地的委屈湧上來,她想忽略,卻忽略不了。